“我在上面看着你,不会出事的。” 谢持风应该很少在这种时候说一些软和的话去安慰同伴。故而,语气有点生硬。但其中的认真却不容忽视。 桑洱心里暖了暖,面上却噗嗤一笑:“持风,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说得有点歧义?” “……” 谢持风有点儿恼,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桑洱笑眯眯地追了上去:“生气啦?就和你开个玩笑嘛。别走那么快,我们来商量下晚上的事啊……” . 主人家举办婚事,丫鬟也不宜穿得一身素白,桑洱临时借了陈府一身淡粉色的纱裙换上,将剑藏在了陈小姐的枕头下,这样出事了就随时可以取出来。 入夜以后,陈府的前院传来觥筹交错的热闹声。拜堂过后,陈小姐先回到了婚房。等外面宾客渐散,她那夫君也擦着冷汗回来了。 按照过往的几起凶案的规律,从现在开始直到黎明,就是郎千夜最有可能出现的时间。 房间里外,气氛都是一片凝滞。陈家小夫妻坐在床榻上,握住对方的手,目露恐惧,连桌子上的交杯酒都喝不下了。 在这间屋子的房梁处,就埋伏着谢持风三人。 桑洱忐忑地在床榻前踱步,虽然知道头顶就有三个厉害的队友,但在剧情的死亡buff下,再厉害的队友也救不了她吧。 不得不说,长时间高度集中注意力,的确很消磨人的精神。 几个小时过去,外面的天空下起了滴滴答答的小雨,吹得灯芯颤抖。 陈家小夫妻一开始还紧张得眼都不敢眨。如今,也渐渐生出了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觉得郎千夜不会来了。 桑洱、谢持风等四人,却半点没有放松警惕。 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持续到了子夜的某一刻才被打破。 在静默中,桑洱突然发现进度条动了,毫无征兆地涨到了40%。 她一下子就抬起了头。 而与此同时,月落剑在谢持风掌间一嗡。这是有邪祟在快速逼近的征兆。 谢持风倏然单膝起身。下一秒,两扇房门被狠狠撞飞,暴雨被疾风带入。一道被黑雾缠绕的黑影,朝床上的小夫妻直冲而来。 “啊——”陈小姐与夫婿同时惊恐尖叫,屁滚尿流地爬到了一旁。 只听见“锵”的一声,雪亮的剑光在空中一划。桑洱挥出一剑,硬生生地挡住了那段横扫而来蛇尾,自己也被弹飞,好在被谢持风眼疾手快地捞住了。 同时,房中炸开了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嘶哑痛苦的惨叫,蛇尾猛地卷了回去。 桑洱惊魂未定,万分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之剑——她居然没被死亡buff拖累,反而挡住了郎千夜? 莫非现在还不是她的死期? “你没事吧?”耳边传来了谢持风急促的声音。桑洱看了他一眼,赶紧摇了摇头,看向了前方。 这个并不狭小的房间中,出现了一只人身蛇尾的妖怪。 郎千夜的上半身,竟是一个披头散发、相貌颇为妖艳的女人,皮肤上不均匀地分布着蛇类的鳞片,和桑洱想象的青面獠牙完全不同。而她肚脐之下的位置,则连接着水桶一样粗壮、鳞甲发黑的蛇体,一圈圈地盘满了地面,给人透不过气的压迫感,让房间看起来无比逼仄。 桑洱一个不怕蛇的人都看得头皮发麻,目光快速落下。果然,郎千夜的七寸上钉了一枚鬼音镖。那伤口翻卷焦黑,银色的镖身半凝固着锈色的血。 仙器插在身上,妖怪的伤口会一直无法复原,不仅痛苦交加,还会折损妖力,让妖怪的肉身衰弱而死。这家伙能撑这么多年,也没有形魂俱灭,足见根基有多深厚。 显然,在进来之前,郎千夜根本没想到这里有埋伏,蛇尾毫无防备地被桑洱划开了一道深深的血痕,那怨毒的双眼狠狠地看向了桑洱。 蒲正初怒吼:“布阵!” 在一刹的凝滞后,众人按照计划,立在了四个方位上,二指成诀。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