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 这天,桑洱在库房找东西时,一个箱子倒了下来,里头装了很多陈年的旧籍,满是灰尘,有些颇为潮湿,徘徊在发霉的边缘。桑洱看得糟心,于是让仆人将这些旧书都整理出来,搬到院子里晒一晒。 裴渡本来在偏殿修炼,听见了动静,也找了过来,看到所有人都忙忙碌碌地搬书、摊开书,挑眉,问:“姐姐,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桑洱就简单解释了几句。 裴渡闻言,“嘿”了一声,来了兴致,蹲了下来,在书堆里挑挑拣拣。 桑洱站到他身边来,看着他的动作,笑着问:“你不是在修炼吗?” 裴渡随口道:“今天没感觉,不练了。” 他已经习惯了桑洱陪他修炼。虽说他现在已经不那么需要她的引导了,可以自行把心法看进脑子里。但习惯就是习惯,她的存在,好像有一种令人平心静气的魔力。没有了她在旁边,修炼的时候,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杂念无法根除。 桑洱摇了摇头,说:“修炼贵在坚持。” 也亏得裴渡有男主光环,不然按照这么任性的修炼法,肯定很难有所成。 反过来说,他这点也挺让人嫉妒的,磕磕碰碰、断断续续地修炼,也有今天这个样子。比许多从小就拜师、自诩正道的仙门弟子都厉害多了。 裴渡仿佛没听见桑洱的话,忽然,从书堆里翻出了一叠字帖,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小时候练过的字。” 裴渡一看,果然,字帖右下角的署名是“秦桑栀”。 纸页泛黄,看样子有一定年份了。看来,她小时候就已经写得一手工整娟秀的好字。 裴渡一边翻页,一边不客气地点评:“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怎么会喜欢写这种玩意儿。字会读不就行了。把一个字翻来覆去,抄写一百次、一千字,有意思吗?就像这个‘庭’字,我就这么看,都快要不认识这个字了。” 裴渡经常这样说话,语速快,伶牙俐齿,还带着点直抒胸臆的市井野气。 之前,他还会在桑洱面前掩饰一下。但桑洱一直没有说什么,似乎他什么样子她都是喜欢的,裴渡自然而然地,就流露出本性来了。 桑洱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微笑着说:“可以静心。” 桑洱的上辈子,在小时候也学过书法,虽然没有坚持下去,但这是她的真心话。 裴渡道:“不,无聊死了。” 他暗想——这要是他,最多就耐着性子写到第二页。再往后,他要是不把桌子掀了,名字就倒过来写。 不过,看着看着,裴渡慢慢发现,这些字帖上的笔迹,和秦桑栀之前给他的那本心法上的注解,是不一样的。 她连自己的字帖都没有好好保存,任其残败、蛀虫。之前的心法书籍,里面的纸张却连一个折角都没有,封面很干净,显然是被人很珍惜地存放着的。 那些书的原主人,如果不是她,那会是谁? 裴渡翻字帖的动作慢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盯着它们。 不知为何,他有种莫名的直觉——知道那些心法典籍是谁的,很重要。 忽然,他的身后,已经远去的桑洱叫了他一声:“裴渡,过来一下。” 裴渡随口“哦”了一声,放下字帖,起身,走到她旁边,看见她前面的桌子上摊开了一张宣纸,右边是一叠已经发黄发脆的纸页,上面记了一些简单的丹药方。 桑洱想把这些重要的丹药方迁移到左边,想着从没看过裴渡写字,就叫他来试试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