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柔和。 谢持风忍过了那阵眩晕,喘息了一声,慢慢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右脚上还穿着那只脏污得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烂草鞋,直直地踩在对方的衣服上。 刚才,这个人,似乎就是抓住了他的这只脚,放在她的腿上,在仔细地看他的鞋底。 谢持风的脑海有些发蒙,见到这人轻轻将他的腿放了下来,起身,去取了一盏灯过来。 金秋的午后,气候凉快,阳光明媚。但房间不开窗,又没点灯时,还是相当昏暗的。 此时,烛火灼燃,灯光拂亮了一张秀丽年轻的少女脸庞。 谢持风的眼珠骤然凝固。半晌,僵硬的双肩缓缓松弛了一下。 没有错。 是她。那个在大街上,出剑为他挡住了凌空而来的菜刀的陌生人。 有了烛灯,谢持风视线下落,才看见这少女干净的衣裙上,竟印了好几个黑乎乎的鞋印。深浅不一,凌乱相叠,是他刚才乱踩乱蹬时弄上去的,顿时,有了一种别人帮了他、他却在恩将仇报的不安,干裂的唇张了张,沙哑道:“我……” 桑洱也看到了自己衣服上的污渍,不过她并不在意,放下烛灯后,还去给谢持风倒了杯水。 无需言语,谢持风接了过来,“咕咚咕咚”个不停。一瞬间,杯子就见了底。 甘霖淌过了火辣辣的喉管,又疼又解渴。 但这不够,还远远不够。 桑洱没有催促他,拎着茶壶站在床边,给他添水。在谢持风终于停下来时,仆人仿佛掐准了时间,送了一锅熬好的粥来。 米白的粥面上,撒了一些切成碎丝状的嫩肉丝和葱花,冒着热烟,香气清淡。 但说实话,谢持风不太品得出它的味道,他太久没有吃上温热又不夹杂小沙石的食物了,颤着手,抓起勺子,埋头喝粥。最初还有点拘谨,等舌头尝到了久违的肉味,便开始狼吞虎咽了。 趁谢持风吃东西时,桑洱吩咐了忠叔几句,让他去准备一些东西。 不多时,忠叔就带着几个人,端着木盆、拿着干净的衣物进来了。那木盆里装的不是清水,水液微微泛棕,飘着一些像是草药的东西。 粥很快被喝光了,谢持风放下空碗,看见这阵仗,眼底闪出几分警惕和疑惑,终于开口,小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们认识吗?” 岂止是认识,应该说是孽缘才对。 桑洱心想。 在原文里,谢持风的兄长,就是秦桑栀的前未婚夫。三年前,为了逼秦跃下决心搞骨科,秦桑栀私自毁了这桩婚约。没想到谢家大公子居然是真心倾慕她的,还因此深受打击,在醉后落水身亡,英年早逝。这件事,直接导致了本来关系还不错的秦、谢两家人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 由于“为情而死”这个理由传出去不太好听,所以,谢家并没有对外界道出真相,只说大公子是出了意外。 因此,远在泸曲的秦桑栀,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导火索。 而谢持风,虽然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可他对秦桑栀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所以,哪怕桑洱现在就站在他面前,他也没意识到,这个人就是自己兄长的前未婚妻。 但这都是暂时的。在问出她的名字后,谢持风自然而然地,就会知道她的身份了。 桑洱的思绪转了转,面上镇定地说:“不认识啊。” 这倒不算撒谎。在原文里,秦桑栀和谢持风是“双盲”的关系。 甚至,因为对谢大公子没那个意思,秦桑栀连对方的弟弟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即使谢持风报上名来,她也不会察觉到这是自己的前小叔子。可以说是很无情了。 谢持风的拳头紧了紧,额头烧得滚烫,思绪不清,却仍执着地问道:“那么,为什么……” “你就当我看你合眼缘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