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有一个休息的暖阁。 等所有人都走了,桑洱就站了起来。 已经蒙混到这一关了,她差不多可以走了吧? 伶舟大概率是来找新郎的。只要他脑子没坏,就肯定不会在新人拜堂的时候动手——那不是逼着仙门百家和他打起来么? 桑洱设身处地地想了一番——如果她是伶舟,一定会挑新郎落单的时候找他。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孟睢,就有很大的概率遇到伶舟。 系统:“宿主,你的思路是正确的。” 这时,暖阁的门被敲了三下,随即被推开了。 桑洱背对着门,斜前方正好放了一面镜子,透过倒影,她看见一个身穿大红喜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此人年近五十,身形瘦削,出乎意料地生得并不丑,甚至可以看出年轻时是英俊的。 这个人就是孟睢? 快要行礼了,他过来找新娘做什么? 桑洱暗生警惕,盯着镜子。好在孟睢没有逼近她,而是停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笼着袖子,说:“采薇,外面来了很多宾客,我们马上就要结为夫妻了。你还是……还是不愿意和我说话吗?” 原来商采薇根本就不理这个人。 桑洱心道这样正好,她也有理由不说话了,免得声音露馅。 “我知道,你我相识的时日有些短暂,采薇暂时不信孟某的真心。”孟睢堆起了温柔体贴的笑,但他的眼中,却没有多少笑意:“我也听说,外面有不少风言风语,但时间会证明一切,我会对你好的……我先去准备了。” 等门关上了,桑洱飞快摘了盖头,脱掉了婚服——她早已偷偷在里面穿上了便服。 廊上空无一人,桑洱远远跟在了孟睢后面。 她本来就打算通过这个人来找伶舟。既然孟睢自己送上门来,她就不客气了。 跟到了一处昏暗的转角,桑洱耳朵微动,听见两道低低的说话声,立刻停住,躲在树后窥视。 “公子,商小姐还是给脸色您看吗?”说话的人,似乎是孟睢的仆从。他忧心忡忡地说:“外面来了那么多有头有脸的宾客,她要是当众给您难堪的话……” “横竖就是一个女人。婚事已经板上钉钉了,有她爹压在头上,她不敢乱来的。”在背地里,孟睢早已不是刚才那副低声下气、温柔体贴的样子了,神情阴鸷:“她要是还敢给脸不要脸,等婚事一成,生米煮成熟饭了,我自有法子收拾她。” 桑洱暗暗翻了个白眼。 这糟老头子,果然不是好东西。 侍从拍着他的马屁:“公子英明。” 孟睢似乎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问:“对了,我吩咐你去做的事,你搞定了吧?没有被看到吧?” “当然。观宁宗把那只獓狠关押在地牢里,我趁他们放饭换岗的时候混进去,把事儿办妥了。没人发现我去过那儿。” “干得好。”孟睢一甩袖子,冷哼一声:“等今晚婚宴大乱,我挺身而出,斩下獓狠之颅,世人就会知道我配得上这一切。” “不错,公子,今晚过后,那些莫须有的闲言碎语,也一定会消失……” …… 桑洱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对劲。 林嬷嬷不是说商献打算亲自斩杀那头獓狠吗? 为什么在孟睢的口中,斩杀獓狠的是他自己? 还有,他说“婚宴大乱”,有什么深意?他派自己的仆人去地牢对那只獓狠做了什么手脚吗? 可惜,这两人没有说太久的话,就分开了。 桑洱迟疑了一下。虽然很好奇那仆人干了什么,可她分身乏术,还是先盯着孟睢吧。 于是桑洱继续跟着。但或许是走廊太黑了,孟睢的身形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