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洱:“……” 睡意彻底跑到了九霄云外,桑洱猛地坐了起来,差点滚到床下去。将腰上的手臂捊了下来,她慌里慌张地爬出被窝,穿好了鞋子。 怀里失去了一只暖融融的抱枕,伶舟虽然没醒,眼皮却仿佛轻轻动了动。 桑洱站定在床边,挠了挠乱发,庆幸自己早有准备。从柜子里翻出了自己昨天买回来的衣服和靴子,放在床头,桑洱就推门出去了。 暴雨倾注了一夜,整个院子都铺满了碎叶枯枝。墙边几个箩筐都翻倒了。桑洱用手背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赶紧走过去,把箩筐捡起来,堆回墙角。随后,桑洱去厨房,下锅蒸了几个肉菜包子。 厨房的一角靠着一把扫帚。桑洱拿起它,打算趁现在去清扫一下院子。 落叶湿了水,粘在地上,很不好扫。稍一用力,桑洱的指腹就传来了细微的疼意。 桑洱疑惑地低头,发现自己的指腹扎进了一根小木刺。 桑洱皱了皱眉,将木刺拔了出来。这才注意到,扫帚的木杆并没有磨得很平滑,凸起了一片小毛刺。若掌心没有粗茧,就很容易被扎伤。 还是拿点东西磨一磨它吧。桑洱转头,环顾四周,就在这时,她的身后忽然伸来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她手里的扫帚接了过去。 桑洱瞬间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墨渊似的、黑得泛碧的眼眸。 伶舟穿着她买的衣服,懒散地披着长发,拿着扫帚,低下头,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明明是同样的一双眼。可眼前这一双,似乎比兽形时更难猜透。 桑洱愣了一下,一个“伶”字差点就脱口而出。好在,她立刻反应了过来——按之前的说法,她只是偶然捡到了初来人世的伶舟、一厢情愿地当了他的主人。应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才对。故而,名字到了嘴边,硬生生地拐了个弯:“伶……你恢复人形啦,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伶舟皱了下眉,简洁明了地吐出了两个字:“没有。” “那就好。对了,你饿不饿呀,我蒸了包子,就在厨房那口锅里,应该已经好了,你去吃吧。”桑洱的视线落到伶舟的衣服上,满意地点点头:“衣服还挺合身啊。” 看来,伶舟还没有丢失生活的基本技能,是会自己穿衣服的。 伶舟听到了有食物,眼眸微闪,却没有动,而是歪着头,打量桑洱:“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桑桑。”桑洱顿了顿,趁机自然地接道:“那你呢?” “伶舟。” 之前,伶舟说话时,眼睛很少会落在身边这只小妖怪的身上。但这回醒来后,不知为何,他却一直盯着桑洱的脸。 像是盯着肉骨头的狼。 桑洱被这种直勾勾的目光盯得都有点不自在了,心说伶舟该不会是醒来就想吃妖丹,看上她的妖丹了吧?这可不行! 她连忙端出了身为主人的架子,指了指他手里的扫帚:“那你继续扫地吧,要把这里扫干净。晚一点可能还会下一场大雨。我要先下山买菜了,傍晚就回来,你不要乱走,知道吗?” 伶舟没答话,拿着扫帚,站在原地,眸光幽深,看着桑洱远去。 慢慢地,仿佛觉得这数日以来的某个称呼有点啼笑皆非,又有点新奇,伶舟喃喃着,自言自语:“……主人。” . 太阳只在早上短暂地出来了一阵子,很快又被暗青色的厚云吞没。 天色阴沉,山风湿润。雨后的山路很不好走。所以,桑洱要趁下雨前去买菜是真的,不单纯是找的借口。 在镇子里逛了一圈,买了许多菜,看还有时间,桑洱上山时又拐了道,往深山走去。 她想多采一点碧殊草备用。昨天,她已经特意在后院清出了一块地,打算效仿之前的做法,把碧殊草移植到院子里。自己能吃,也能拿去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