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此处并非山里的月老庙,而是一间简陋的小喜堂。 桑洱抬眸,不禁愕然。 这里居然是江折容关着她的地方。 确切来说,是她和江折容成亲之前,她换衣服、休息的那个房间。 隔着华丽的婚衣,膝上传来了压感。桑洱顶着沉甸甸的珠冠,低头,就是一呆。 新郎伏在她的膝上,却不再是当时的江折容,而变成了披着艳红长袍的伶舟。 此处是伶舟的幻境,却渗入了江折容的记忆。 这是不是说明了,在融合心魂之后,伶舟一定得到了江家双子的所有回忆。 不然,他也不可能描画出这个房间的模样,还有当时江折容趴在她膝上的姿态。 那场以“你配当我的妻子吗”这句话宣告结束的月老庙婚礼,被一股自欺欺人的力量抹去了,替换为了顺利完婚的结局。 那么,伶舟为什么要这样呢? “……” 桑洱白皙的手指攥紧了袖子,内心隐隐浮出了一个念头,茫然又有些心慌。 现在的情况已经乱套了,她该怎么反应才好?难不成要硬着头皮,把她和江折容的对话都对着伶舟复述一次? 说起来,以前在九冥魔境的时候,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她曾经披着冯桑的马甲,误入了谢持风的梦魇。 那时候的梦魇已经被谢持风控制着了,所以,梦魇里的一切,虽然脱离了实际,却都是顺着谢持风的心意去发展的。 现在应该也一样。 既然这个幻境是以伶舟的心绪为主导的,她最好按照他希望的方向,去给出回答。 这时,桑洱看见,她膝上的伶舟眼皮轻轻颤了下,醒了过来。 一睁眼,看到桑洱穿着嫁衣,笑盈盈地看着他,伶舟顿时像被人点了穴道,眸光微闪。 那种仿佛坠入了美梦里的欣喜若狂,又担心伸出手就会戳破的患得患失,让桑洱有些无所适从。总不能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坐到天荒地老。于是,桑洱试探着问:“怎么了?” “……”伶舟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下,哑声道:“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很真实的噩梦。” 想起伶舟在现实里梦呓的模样,桑洱皱眉,忍不住问道:“什么噩梦?” 伶舟却不说话了,下颌略微发紧,唇也抿成了一道直线。 他不愿意回答,桑洱也不好勉强他,决定顺应此刻的情景,安慰他一两句,就伸出手,摸了摸伶舟的脸,认真地说:“你别想太多了,噩梦和现实是相反的。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我都要当你媳妇儿了,你还想那些噩梦……” 话未说完,她就突然被拥住了。 头顶上方,传来了伶舟闷闷的、嘶哑的声音:“能不能再说一次。” 桑洱懵了一懵,心跳莫名地快了起来——主要是因为,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听见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我要当你媳妇儿了。” 出于直觉,桑洱轻轻地重复了这一句。 语声落下,大梦初醒。 桑洱醒了,发现自己依然躺在了那片裂谷的地上,头上不远处,是地震之后堆砌起来的巨石。日光从石头的缝隙照入,落在了她身上。 原来已经天亮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