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卫韫玉方才回神。她俯身打开妆台上的一道暗格,暗格里是一些易容的东西。卫韫玉曾经跟着一位江湖术士精细学过易容,能将人易容改貌,便是再亲近之人也看不出来。 如今卫国公府嫡长女卫韫玉已死,她自然不能用自己的脸在外头行走。况且,熟识自己这张脸的人可不少,她赶着去西北救人,更需得易容后,才方便办事。 卫韫玉担心惊动客栈里的人,便不曾点灯,只是借着月色和外头的灯盏在铜镜前细细描摹。好一会儿过去,铜镜里那明艳动人的女子容颜,竟变成了一张瞧着秀气温润的小郎君面容。为了逼真,卫韫玉甚至还在脖子里粘了个假喉结,加之她善口技,装成男子嗓音说话,轻易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夜色渐浓,到了下半夜。客栈周围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街上的打更声偶尔响起。卫韫玉起身,将易容的物件一并打包装进包袱里,又在房中翻出几个钱袋子,数了数,将这银钱带在了身上。接着拎起扔在卧榻上的行李,趁着月色翻窗而出。 她继续往西走,脚程仍是极快。 到天色大亮时,已经出了沧州城,走到城外西北方向的一处村镇。 卫韫玉在这镇上买了匹马,之后纵马继续往西北赶去。她从前装过二十余年的男子,女扮男装驾轻就熟,来来往往瞧见她的人,没看出分毫不对。 因为系统休眠了,卫韫玉无法得知西北那边的消息,她又担心要救的人出事,因此昼夜兼程的往西北边塞赶去,除却饿的不行必须用膳外,半点不敢歇脚。 紧赶慢赶,换了两匹马,终于在三天后到了西北边塞。 抵达西北时,她唇瓣干的起皮,一身的风尘仆仆,弄得面上满是尘灰,原本易容成的温和秀气郎君摸样,也被赶路折腾成了个不休边幅的糙汉子。 卫韫玉从前的身体十分康健,可是眼下的身体,却好似要娇弱许多,不大经受的住折腾。她心想许是中毒后死过一次的缘故,也没怎么放到心上。 到西北边境后刚一下马,便觉得眼前发晕,强攥着缰绳,才勉强站稳。卫韫玉猛地摇头,硬逼着自己清醒。待脑子清明后,她匆忙将马拴在一处客栈,悄悄往边塞的军营而去。 民间买卖的马匹,到底不比战马。长途跋涉这么久,一停下来无人驱使,便曲了马蹄倒下歇息。卫韫玉估摸着这马大抵是骑废了,心道救了祁陨回去的时候只怕还要再买两匹。 祁陨被流放的地方,是西北边塞最为偏僻的地界。西北地界的人,都叫它雪域荒原。 当年他被夺兵权,便是卫韫玉来宣的旨。祁湮登基后祁陨被流放雪域荒原,那地界寸草不生,只有冰雪。没冻死在那,也是祁陨命大。 雪域极冷,虽说也属西北军营地界,除却祁陨被囚的营帐外,再没有军中其余营帐驻扎,祁陨被囚的营帐距离军中最近的营帐足有十余里不止。 卫韫玉偷偷混进了军营,趁着一些兵士午歇的时间,偷走了件兵甲悄悄换上,而后沿着军帐往西北边一直走去。越往西北越冷,越冷也就越接近祁陨所在之地。 第3章 、救他(捉虫) 寒风愈加刺骨,卫韫玉也渐渐行至军帐驻扎地的西北边缘。 她脚步一直未停,直到踩在最后一寸没有冰冻的土地上,抬眼望向远处的冰封荒原时,才扶着手边的一根木柱匆匆喘了口气。 此处已经是距离囚禁祁陨之处最近的营帐,再往前行进十余里,便是囚禁祁陨的地界了。 卫韫玉喘着气,意识到这具身体已濒临力竭。 剩下的十余里,她不知自己能否清醒的走完,若是倒在雪域荒原,怕是要平白搭上性命。可祁陨现下的情况究竟如何她是丝毫不知,倘若在此休息耽搁了时间,又唯恐祁陨出事赶不上救人。 正当她左右为难之时,耳畔突然响起了声微弱的马鸣。 卫韫玉警惕的朝着声音源处望去,见一匹赤色马冲着她哀哀叫着。 这地界并非军中马厩,而是一处废弃的营帐,附近也没有一个守卫,这匹马自然不会是军中登记在册的军马。 她缓步走近那马匹,不料刚一近前,那马儿竟挣开了困着它的绳索,低下马首蹭着卫韫玉手掌。卫韫玉凝眉盯着这马匹,觉得有些熟悉,又一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