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可能,毕竟沈釉说她见过卫韫玉的遗书,且那书信现下正在卫国公府上。 祁陨身上旧伤未愈,思虑一重,便隐隐头疼。 “你先退下吧。” 暗卫领命退下,祁陨揉了揉眉心,暂且不去思虑这些。 内室静默许久,时间一点点过去,良久后,他抬眼瞧了眼天色,起身倒了盏茶,握着温热茶盏,出了内室。 眼下天色刚晚,日头却还未尽落,正是一日最美的夕阳光景。 自从祁陨能正常走动后,暗卫寻常便轻易不会现身,只在祁陨有事吩咐时出现。 祁陨并不喜欢被当成残废对待,他也不喜欢旁人小心翼翼的扶着他,暗卫自然明白他的心思,轻易不敢触他眉头。 这段时日,倒是卫韫玉时常不长眼的要扶祁陨,却都被他避开。 想起卫韫玉,也不知她眼下可有收拾好行装,祁陨下意识往她房间那头望了眼。 这一眼望去时,卫韫玉刚巧推开房门。 吱呀作响的旧木门被推开,裹着白色狐裘的卫韫玉缓步踏出,雪白的狐裘下若隐若现露出些许裙摆的红色。白雪与艳红,在西北的凛冽冬日里晚霞柔光中,格外美丽。 祁陨顺着那抹红色裙摆,抬眸看向她的脸。 只一眼,他手中茶盏便脱手坠地。 瓷盏砸在破旧的砖石时,哗啦碎裂,像是像在祁陨心头。 卫韫玉含笑像他走来,俯身拾起落在地上的碎片,将碎片放在一旁的石案上,嘟囔道:“怎的这般不小心。” 他低眸瞧着眼前人,恍惚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卫韫玉……我……”那些旧时念想险些脱口而出。 被他声音唤着的那人,却用陌生的眼神望向他。 她说:“很像吧。我和表姐生得本就相似。此前一路上用易容术遮掩,也是怕肖似表姐的容貌,平添麻烦。” 话音落下后,祁陨如梦初醒,方才回神。 他低垂下首,眼眸泛起红意,声音沙哑道:“是,很相像。”像到他都分不出来。 世间竟有人能如此相似,神情笑意话语腔调,一一相似,让他以为,是那心心念念之人死而复生。 可是啊,人死,怎能复生? 眼前这人,再像她,却也不是她。 祁陨喉头微动,压抑下翻涌的情绪,抿唇后退半步,方才道:“姑娘生得如此像卫世子,入京后恐怕麻烦。” 边说边抬首打量了番眼前人。 除却眉眼间的细微不同外,和卫韫玉再无二致。 卫韫玉的眉眼,明艳炽烈,眼前这人,温软平和。 其实会有这细微不同,是卫韫玉灵机一动,在眉眼出动了手脚,装出这副神情。 五官无法改变,可神色却能。 昔日的卫韫玉眉眼明艳不假,如今易容,卫韫玉改了眉型,眼睛虽如旧时模样,却刻意换了神态。 此刻面对祁陨的样子,便是依着旧时表妹沈釉的神态所学。 江南女子同长安女子相比,多了些温软。卫韫玉眼下装出的,正是温软神情。 “麻烦?你是怕那些害我表姐的人来寻我麻烦吗?呵,我倒还怕他们不来寻我呢。”卫韫玉冷哼道。确实,若是旧日仇人不寻上门来,哪里找机会报仇血恨,卫韫玉巴不得那些仇人找上门来。反正世人眼中的卫韫玉已经死了,宫中御医悉数验过,她死的透透的,不会有人怀疑。除非又人挖她陵墓,不然绝对不会知晓她死而复生。如此怪力乱神之事,寻常人自然不会相信。 说这话时,卫韫玉眉眼上扬,温软的假面裂了瞬,同真正的自己一般无二。 祁陨望着她,无声轻叹。 他想,若是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