昉,便是在金陵鸡鸣寺还的俗。 “我记得宋首辅便是金陵人氏罢。”她喃喃道。 祁陨听的宋首辅,眸光微暗,颔首回道:“是,太傅出身金陵,未还俗前,便在鸡鸣寺。” 宋首辅便是还俗入京做了高官,却还是十分喜爱佛学,寻常闲谈,总是时不时蹦出句佛语梵音,卫韫玉思及他旧事,摇头轻笑。 “好似自我从金陵归京之初,便未曾见过宋首辅了,也不知首辅眼下如何了。”卫韫玉轻声道。 眼下如何啊。祁陨眸光带着寒意,回道:“在你归京之前,祁湮绑了宋首辅,至今一直将他囚在皇宫暗室里,生死不知,而宋首辅的儿孙们,已经上表祈请丁忧了。” 什么?卫韫玉眸色震惊。“宋首辅是祁湮授业恩师,他居然也敢?” 祁陨闻言只是冷笑:“他又何事不敢做?” 确实,祁湮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十余年青梅竹马的卫韫玉,不也是说杀就杀吗,宋首辅再如何,若是威胁他的帝位,他也是照杀不误。 可宋首辅一直是铁杆的太子党,又有哪里会威胁他帝位呢? 卫韫玉纳闷,问道:“可他为何要对宋首辅下手,祁湮他的太子之位皇帝之位,哪一个宝座,不是宋首辅兢兢业业为他谋划?” 这事,不仅卫韫玉疑惑,祁陨也不明白。 他摇头道:“不知何故,只是祁湮确实对太傅动了手。此时的长安城,大抵是你我有生之年,最风云诡谲的时候了。” 卫韫玉抿唇,未曾再言,心中却同样赞成祁陨的话。 她和祁陨都是在先帝即位之后出生,先帝主政之时,纵是王朝之下如何风雨飘摇,先帝始终撑着这艘巨船的平稳。而今祁湮即位,长安城的动荡,远超此前二十余载。 两人之间安静下来,并肩继续往前走着,待目之所见即是梅林时,方才停步。 “江南的梅花,比长安还要开的艳丽些。”祁陨立在梅花丛前,侧眸问她:“喜欢江南吗?” “自然是喜欢的。”卫韫玉颔首答话。 卫韫玉在此五年,一生最绚丽的年岁,皆在江南绽放,她自然是喜欢江南的。 祁陨在她回话后,眸光暗藏眷恋望着她,接着道:“既是喜欢,便留在此地吧。长安权势倾轧,不如留在江南,避开那些杀戮血腥,祁湮眼中你已经离世,待我归京后,也不会同任何人提及你的存在,你可安心的在这继续住下,不论我与祁湮胜负如何,我都会保你余生平安无虞。” 私心里,他并不想让卫韫玉回京。长安帝京太过凶险,祁陨不愿让卫韫玉涉险。 可祁陨这番话一出口,卫韫玉却猛然愣住。 留在江南吗?怎么可能。 纵使江南再如何好,长安也是她不得不归去的故土。那里有她无法割舍的亲人,无法遗忘的血仇。 爱与恨百转交织,如何能不回去。 卫韫玉回话道:“殿下,江南纵使千般好,可我不能安心留在此地。长安有我亲族家人,我年迈的祖母,卫国公府满门老弱妇孺,我无法割舍。况且,身死之仇,我立誓要报,不能手刃仇人,此生纵死难安。今日卫韫玉既然活着,无论如何艰难,都是要回京的。” 她话音坚定,不容置喙。 祁陨望着眼前的卫韫玉,久久未曾答话。 他当然还是希望她平安呆在金陵城中的。 卫韫玉眸光执拗,祁陨低叹劝道:“阿玉,长安如今的局势,远比你昔日所见的任何时候都要复杂,祁湮此时说是疯子也不过分,好不容易死而复生,你何必以身犯险。卫国公府,我会在入京后江南联络你祖母,若是老太君愿意,我便让人将卫家的人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