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第一批病发的人已经痊愈,专家对这种病毒勉强也算是有了些了解,贺然雪装出担忧的样子,接过了照顾哥哥的任务。 第二阶段不是会腹泻脱水?那贺然雪就不给他水喝,只在每天有人来看他的时候,用棉签给他润一润嘴,然后就是不停的哭。 病毒不是低温休眠,高温增加活性?那贺然雪就把屋里所有的被子都盖在他身上,只求让他第三阶段病情加重。 顾声就这么被她照顾死了。 贺然雪一路上担惊受怕,到了基地更怕顾声活过来把她赶出去,短短二十来天就瘦了十几斤,憔悴的很。 甚至在熬了好几个夜之后,因为心悸住院了。 这样的贺然雪自然是没人怀疑的,就连叫她顾棠她反应慢,都被人们自动理解成了悲伤过度。 贺然雪盯着英雄的妹妹的名号,被第二基地优待,舒舒服服的在第二基地生活。 但是她还是害怕啊,她整日惴惴不安,总怕有一天会有人拆穿她。 要是第二基地不存在就好了。 担惊受怕两年之后,贺然雪出卖了第二基地,转投黑色黎明。 研究到一半的疫苗、更适合极端天气的作物,种种文明的种子,两年来积攒的各种经验教训,还有基地快一千万的人口,全都被她毁了。 原主上辈子死在了病毒第一波爆发,而且还不是被人咬死的,而是活活在山上熬死的。 她愿望很小很简单:活下去,跟哥哥一起活下去。她的哥哥是个英雄,贺然雪不配玷污他的名声! 顾棠拄着拐杖,虽然不快,但是稳稳当当的在往山下走。 山脚下,军方、雇佣兵以及保安公司的联合队伍已经找到了顾棠入住的民宿。 民宿乱糟糟一片,到处都是血迹,已经没有一个能活动的物体了。 为首的杨冠斌面色铁青,叫了一声,“顾、顾棠?”声音小的连他自己都没听清楚。 穿着制服的岑长栋不赞同地扫他一眼,他身上原本整齐的制服,现在也已经沾上了血迹,“出了队伍连胆子都变小了!没出息!” 他清了清嗓子,“顾、顾棠棠!”他声音跟杨冠斌一样小,结巴的更厉害,“我们是受你哥哥之托,来接你的。” 这场面真的太惨烈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大学生,怎么可能在这种环境中生存下去? 她说不定已经—— “我、我在这儿。”旁边房间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女声,说着说着就带了哭声,“我在这儿。” 杨冠斌上前一脚就把门踢开了,里头又是一声惊呼,“啊!” “别怕,我们是来接你的。” 房间里有个人,听声音是女孩子,看脸也是女孩子,身上裹着两层被子,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看见他们就哭了出来。 “我好害怕,他们都在互相咬,好像疯了一样!我根本不敢出去,我把被子裹在身上,我一动都不敢动。”贺然雪一边哭一边道。这些人是来接顾棠的……她把顾棠一个人留在山上……可这不是她的错,她就是想活下去! 蝼蚁尚且偷生,她不想死! “你把被子放下吧,我们这就得走。”岑长栋焦急道:“外头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电力中断了,卫星电话也打不通,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贺然雪不敢把被子放下来,她不是顾棠,这些人里头万一有人认识顾棠呢? 第一次冒认还能说是被吓的失去神智,听见有人说话就忍不住搭腔,但是现在呢? 她正想着,杨冠斌拿着手机走到她旁边,打开调出一张照片,对着她看了两眼,道:“的确是这个人,脖子上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