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都在暗示他要死,葛兵忽然觉得说话直接根本不是优点! 他有气无力抬了抬手,道:“早去早回。” 顾棠出了院子,一路打听着往化工三厂去了。 化工三厂是个挺有钱的老牌化工厂,做得还是精细化工,产品含金量也高。后来从城里搬到城外的时候,补偿款那叫一个多。 厂子里有自己的幼儿园小学跟中学,还有一所技校,以厂为家说得就是他们。 葛兵住的家属院是比较好的一个,房子面积都大,还有不少当年贡献特别大的老干部,有管技术的,也有打过仗的,都是能住干休所,国家包养老包医疗,还有几个能给配勤务员的那种。 顾棠初步的计划,就是找这么一家跳槽。 她现在做的,就是给自己刷名声。 早上那个老太太其实给她说的路程请详细的,但是原主是个长大十八岁才第一次坐汽车坐火车的人,东南西北分不清,所以她一个路口问一次路还是挺正常的。 顾棠一脸的慌张,紧紧张张问道:“我想问问去化工三厂怎么走?” 她表情神态都挺不自然的,说话还有点结巴,一般人总得问问为什么吧? 而且这一片不管是商店、饭店还是学校医院,前头都挂着化工三厂的牌子,就连银行都是xx银行化工三厂分行,这一片都是自己人。 所以被人这么一问,顾棠就又开始解释了,“我不是坏人,我是葛大叔家里的保姆,他生病吃不下饭,我的手艺不好,人家不是说单位什么都管吗?我想问问能不能有让我学点厨艺的地方,我想去学学厨艺。” “葛大叔病得特别严重,我去医院问过了,说是让给他做清淡好消化还有营养的东西,医生话说可以给他吃点鱼。我不会做,我做的鱼特别腥气。” 拿鱼做例子就很有代入感,这个念头,内陆城市多数老百姓都还是不太会做鱼的。 当下这人就给她指了指路,“往那边走,第一个十字路口左拐,走三百米就是侧门,进去了你再往——你再问人吧。” 这么一路过去,顾棠至少问了六七个人,还有人是两三个人搭伴儿的。 顾棠一边走,有的时候还能听见后头人的议论。 “葛大叔是谁?” “葛兵,后勤主任葛兵。” “是他啊~”拉长音都还挺意味深长的。 “他家这小保姆倒是挺害羞的,我看她都快哭出来了。” 不过聊着聊着就话题就开始深入了。 “……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呢?他生这么个病,明显是治不好了,怎么找个连饭都不会做的小保姆?而且还这么慌张的,遇见事儿怎么办?他家里那两个孩子才多大?” “我上回倒是听谁说过一嘴,说这个保姆是找来给他家两个孩子做饭的——这保姆是他生病前找的。” “你这不就更不对了?他家那两孩子,上回还嫌咱们门口的国营饭店不好吃,李师傅气得直接请了三天假,那可是李师傅!找这么个保姆,他这不恶心自己家孩子吗?” “那你说是为什么?” “这谁知道?你要想知道你去问问葛主任去。” 顾棠一路问到了化工三厂的办公室。 这地方就叫办公室,属于行政部,基本上是除了后勤,还有人力资源之外所有的事情他们都管。 包括葛兵的丧事,将来就是这个办公室的人负责。 一间大办公室坐了几十个人,还有两个妇联的人,自然也有负责老干部的人。 办公室还有两个老干部在跟单位要求给老干部活动室再加两张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