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汗黏在他的脸上,褶皱与满脸的皱纹神奇地融合在一起。 门还是敞开了。 李光启忙侧身跳上车,掏出口罩,很自然地将胸口往扫描机跟前一贴。 “嘀!月票卡!” “嗡——” …… 李光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可算是上了车。 人倒也没有想的那么多,估计是新一轮防疫令的发布,高峰期坐公交的人也少了。 一边想着今晚的更新,他极力向有扶手的地方靠近过去…… “嗤——” 刚开没多久就是一个急停。李光启顿时重心不稳,险些没把奶粉从胳肢窝底下挤出去。 “哥们,我来吧。” 肘间的重量倏然一轻,再一扭头,奶粉正在自己跟前悬浮着——再往下一看,是一个矮胖矮胖的男子正笑眯眯地替他拿着奶粉。 “谢了兄弟!” …… “嗡——嗡——” 这……大事不好。 “嗡——嗡——” …… 李光启犹豫片刻,还是从腰间摸索出了正在哆嗦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他一块跟着哆嗦的脸。 接还是不接? 一滴冷汗从额头上悄然滑过。李光启还是抱着必死的心,按下了接听键…… “光启!走到哪啦?怎么这么慢!” 刚一接通电话,那一头的女子便给了他一记下马威。隔着屏幕,李光启都能感觉到那溢散的腾腾杀气。 接的时候手一哆嗦开了免提,周围的乘客听到这河东狮吼的神威,一个个也不由得笑出了声。 “啊,哈,我已经买上奶粉了,正在赶正在赶……” “哼!五分钟赶过来啊,我在十字路口的那个超市呢。” “什么?五,五分钟?” “挂了挂了,多一秒你试试。” “嘟——” 李光启苦笑着微微摇了摇头,将手机塞回了裤兜。 五分钟,下一站就下车,从街上跑过去……应该来得及。 “兄弟,出来给孩子买奶粉啊?”那胖子倒了个手抓住扶手,将奶粉用左胳膊夹住,一边低着头问道。 “是啊,明明才怀了仨月,非说要先替宝宝尝尝哪款喝起来得劲……” 李光启边说打量着他——戴副黑框眼镜,扁鼻子,圆眼,没下巴,似个牛蛙一样,看上去就很憨厚老实。 李光启不再好意思继续让人家拿着,从他怀中接过了奶粉。 到了车流高峰区路段,车稍稍多了起来。公交车一停一顿地前进着,时不时高声鸣笛,声音煞是惹人躁。车外的街景也在视野中一停一顿地流动,像卡顿的电影。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兄弟,看这个牌子,这奶粉不便宜吧?”胖子拿胳膊肘碰了碰李光启。 “确实,得小两百呢。这还是最后几罐,可亏我手快。” “小两百?我老婆上礼拜买的时候才一百四十多!” “这么坑!该死的,这才两天的疫情物价就抬这么高……” 忽地,雨燕一样的全黑特警运输车电似地剪过,拖着红与蓝的光绸驶远了。 两人被警灯晃得直眨眼睛,想揉,却又腾不开手。好容易睁开了眼,却还是有条模糊的黑影在视野里晃悠。 “嚯,又是警车,今儿起码见过十多辆警车了!”胖子眯着眼,嘟囔着。 “嗯……我怎么感觉要出大事呢。那次扫黑和什么狼组打枪战都没这么多警车。”李光启也皱皱眉。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不安生……回头得多买点生活用品!” 回答疑惑的依旧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今年的流感……到底是什么情况? “总工会,到了。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 伴随着柔美的电子音,后门缓缓开启。 “我下了,再见。” “慢走啊伙计!” 李光启抱起奶粉,小跑着下了车。 车外也满满围着被焦虑所奴役的形形色色的面孔,被五光十色的绚烂的灯火褪去了本来的颜色,在飘忽的雨中拥挤着,攒动着…… 雨越下越大。 先前是淅淅沥沥的雨丝,现在已然成了豆大的雨粒,一颗接一颗地砸在脸上。 穿梭于络绎不绝的人群,扫过那一双双眼睛,李光启最终还是在商店门口找到了等候自己多时的何津。 何津有着水汪汪的眼睛,清秀的脸蛋刚好配上利落的短发,显得充满元气。 宽大的墨绿色风衣也完美掩盖住了略微隆起的肚子,没有破坏年轻女性的美感——虽然电话里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