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的切磋很快落下了帷幕,幸存市民们也大都休息好了。 在吴烈钢的带领下,一行人沿着预先约定好的路线开始撤退。路是绕了些,但好在丧尸非常少,以至于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大的变故。正午的阳光洒在人们身上,把每个人都烘烤得热汗淋漓。 “我说呢,您怎么会好心到大老远跑过来无偿救我们呢?” 路上,李光启,赵国强和吴烈钢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正聊着。在听完吴烈钢有些结巴的陈述后,李光启不由得笑了起来,眉毛微微向上扬起,似狐狸尾巴,“果然,能活到今天的人都有点小算盘啊。” “嗯,我觉得我的提议也不能算是小算盘吧。” 听到他这样说,吴烈钢的脸拉得老长了,浓眉下的一双磐石般的眼神也明显有些不爽。 “开个玩笑了。只不过,我有个小问题啊。训练幸存市民这种事,交给专业的教官不是更好吗?”李光启停下来,扭头问道,“你们的那两位高人明显和我就不是一个档次的,论专业知识,他们更是甩了我们八条街。为什么您有这么好的资源,却未对幸存者进行过训练呢?” “唉……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听到这里,吴烈钢沉重地摇了摇头,面露无奈之情。 他向后瞄了一眼,幸存市民们还紧跟在他们后方,沿着房顶所拼接出来的安全路线小心翼翼地移动着。 有具没死透的丧尸便伏在路旁,冲在自己跟前路过的猎物们张牙舞爪。 这头丧尸被感染的时候显然遭到了疯狂的啃食,整个下身全部不知所踪,一条胳膊也被扯落在两三米远的地方,另一只伸向幸存者们的胳膊也是伤痕累累,甚至看得清腐烂的皮肉下的森森白骨。即使是给小学生一把榔头,也能轻易结果了它…… 可是,人们只是尽量地绕开这头丧尸,避得它尽量远一些,却没有一个人敢凑上前,顺手把它打倒。 即使暂时粮食和淡水充足,市民们的脸上也依旧是疲惫、困惑、恐惧……与卑微,没有人愿意伸出手,好好看看落在自己手上的阳光。他们灰头土脸,身体羸弱,防身的武器全部紧紧捆绑在腰间,生怕不小心掉落……每个人都像黑蚁,搬运着自己的那份枷锁,以及永远无法摆脱的灵魂的枷锁,往复在早已确认好的不会丧命的路线上。 幸存者和丧尸,真的有本质区别吗? “这些,想必你也早就注意到了。” 吴烈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当初防线崩溃的时候啊,上级的最后一道命令是向机关楼靠拢,同时尽力抢救沿途的幸存者,尤其是优先抢救中小学生。这些市民就是我们在乱中抢救出来的,并且最后没有病发感染的。除了他们,还有几个小孩在我们的藏身处里面。” “之后呢?” “之后,我们没能突围到市外。在下水道里熬过那个血腥的晚上,就开始收集食物了。第一次碰见狼组是在疫情失控后第二天的下午,那时候一个没来得及动身的被他们乱棍打死,给拖走了……”说到这里,吴烈钢的眼珠开始左右摇摆起来。 即使身为特警支队队长,目睹到那种惨无人道的暴行,想必也会有所触动吧。 “再到后来,在一次搜寻食物的时候,有人一不小心划伤了胳膊,引来了附近徘徊的尸潮……那是最血腥的一次,足足有十多人被撕成碎片。从这以后,市民们的心理防线便真正崩塌。他们畏惧丧尸,更畏惧狼组的大规模扫荡,总是时时指望着我们及时能救场……” 李光启正听得入神,却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吴烈钢突然地就将一张皱巴巴的纸塞进了他的怀中。 这,这是什么确诊书…… 肝癌? 李光启的额头上顿时哗地冒出一层汗,顺着鬓角流成一道小沟。他又将那张纸看了一遍。 没错,这个日期,就是在疫情爆发前三天确诊的。算到现在…… “可我总不可能永远地守着这些市民吧。” 李光启分明从那话中听出了悲哀,他的心也骤然地一阵绞痛。 吴烈钢揉了揉浑浊的眼睛,然后用纸巾捂住口鼻。在一阵咳嗽之后,他将纸巾挪开——那上面呛着殷红的血花。 “吴子,你……” “……我估计日子不长了。守护人民是我们警察的天职,可如果他们一个都活不下来,那我的死最后又能换回些什么呢?”吴烈钢将纸巾悄悄地塞进口袋里。 而跟随在他们身后的程墨看到这张纸时,明显也整个人怔了一下。 “知道为什么,我会找你吗?”吴烈钢抬头看向李光启,那眼神分明是在乞求。 “因为……我有点经验吗?还是身手方面……” “都不是。因为你亦是普通的幸存者。”吴烈钢吸了口气。 “钱铁蛋和赵霆宇或许可以教的会大家怎么生存,怎么战斗,怎么放箭……可为什么市民们依旧只是敢远远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