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士兵的尸体压在最底下,因为身旁还守的有士兵,整整五日,他未曾动弹过,一直维持着同样的姿势。 眼睫上挂了血珠,上面凝了一层霜,第五日深夜,他的身躯已经濒临僵硬,听见几名士兵的谈话。 “七殿下吩咐这些尸体都要找一遍,这里少说上万具尸体,如何找的过来?” “我们已经在此地守了五天,这里没有活人,每天晚上我都感觉有点瘆得慌。” “走吧走吧,今天七殿下请我们喝酒,喝完酒再回来继续守。” 几位士兵推推搡搡的离去,原地只剩下一名士兵在守着。 嵇雪容眸中倒映着十几名士兵被冻花的脸,他们身上插-着长箭,这群士兵当时义无反顾地挡在他身前。 其中有一名是上回断腿坐他马的士兵。 嵇雪容眼眸干涩,指节略微动了一下,他只是动了一下,守在一旁的士兵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奇怪了,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士兵拿着长戟略微犹豫地走了过来。 月色被大漠渲染成深红,半边的云同样被侵染,腐尸堆积在一起,数以万计的尸体死不瞑目。 “噗呲”一声,一把匕首贯穿了士兵的心脏,士兵来不及发出声音,表情维持着震惊恐惧的表情。 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冷白发青,一张昳丽鲜明的脸映入眼帘,仿佛从地狱底下爬出来的恶鬼。 嵇雪容身躯摇摇晃晃,手臂上的长箭贯穿让他险些失力。 他将士兵的尸体埋在最深处,然后拿着那把匕首,身影消失在尸堆尽头。 “方定戎,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殿下。” 念桥一天要问好几回。 如今城中四处是他们的搜查令,念桥不得已扮成了女子。他脑袋上扎了好几个啾啾,脸上还涂了脂粉,看起来便像是俏丽的小娘子。 身边的方定戎像是沉默寡言的糙丈夫。 念桥愁的好几日没有吃好饭,睡觉也睡不好,他戳戳方定戎,想让方定戎回答他。 “殿下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说。” 方定戎“嗯”了一声,对他道:“今日便能过去,只是要避开守卫。” “萧将军如今在嵇灵玉手里,沈奕也在那里,他们会不会有事?”念桥有些担心军中的将士。 方定戎坐在念桥身旁,瞅见念桥的啾啾歪了,把念桥脑袋上的啾啾正回来,对上那双澄澈的眼眸,半天才撒了个谎。 “军中还有许多萧将军的亲兵,不必担心,七皇子没办法为难他们。” 念桥不懂这些,他闻言略微放下心。 吃的饭不多走路走多了脑袋会晕,他咬了一口硬硬的大饼,腮帮子鼓起来,努力地把食物都咽下去。 吃完饭他便问道:“方定戎,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找殿下?” 虽说他现在有些脚疼,但还是找殿下更重要,他担心嵇雪容有个三长两短。 方定戎三两下就把大饼吃完了,没有出声,而是握住了他的脚踝。 念桥不明所以地瞅着他。 “你做什么?” 然后他的鞋子便被脱了下来。 念桥皮肤白,一双脚也比通常男子生的小巧一些,足弓略微绷紧,圆润的脚趾此时缩在了一起,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