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里是在意识海之中,他们的手都很凉,彼此触碰时难免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楚明意微微一愣,很快便张开手臂,把他搂进怀里,用力揉乱他后脑勺的头发。 刘思坚依然瑟缩地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任由他们在自己的意识海内肆无忌惮地拥抱。 长长的拥抱,宋司在他耳边轻声问:“你打算一个人?” “不会,”楚明意吻着他的耳郭,“我身后还有整个三科。” 宋司深深吸一口气:“万事小心。” 楚明意露出微笑,低下头细细打量宋司的脸,耳垂欲盖弥彰地泛起一点红色,片刻后蜻蜓点水般吻过他的嘴唇:“等我来。” 宋司点头。 他转头看向地上的刘思坚,在他脑中设下几个关键词,先一步离开了意识海世界。他的气息一消失,意识海马上动荡起来,楚明意最后看了刘思坚一眼,借着宋司离开时的指引,迅速脱离了这个世界。 房间依然安静,刘思坚双目紧闭,眉头高耸,似睡得并不安稳,却在安眠药的作用下无法清醒。楚明意将房间恢复原样,冲徐欣欣远远比了个手势,悄无声息退出走廊。 . 刘思坚这两天很焦虑。 他是第一批宁海药的开发者,同时也是第一批志愿试药者,药性积累至今,带给他强大的力量和生不如死的后遗症。 他过目不忘,也因此常年被头痛和失眠折磨,只有在吴金偶尔降临到他身体上过后,才能短暂地得到救赎。 上一次,吴金来他脑子里,留下一份补给清单。 离补给日期一日近过一日,要求的两名男性仅找到一名勉强符合的。现在的欧瑞克不比曾经呼风唤雨的宁海集团,总部立在国外,行事以低调为主,吴金要的又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他们很难大范围高调的搜查。 找不到符合吴金要求的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总觉得自己最近忘了什么,莫名的恐惧像起风后的大海,一层又一层地扑上心头。 对于正常人来说,遗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对于超忆症的刘思坚来说,不亚于天崩地裂。 真的忘了什么吗?他焦虑地反复回忆近期的每一个细节,一天下来头痛欲裂,失眠也越发严重。直到距离补给日不到两天的早上,他从噩梦里惊醒,脑中忽然冒出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念头,且这个念头一经生成,便越来越强烈,最后竟发展成一种极度的渴望—— 他想去o大散散心。 大脑已经自动给了他无数正当理由:他最近状态不好,o大是母校,很适合怀怀旧、放放松。o大亚裔留学生也很多,留学生好骗,也好控制,说不定就能找到吴总要求的人…… 他甚至连早饭都没吃,打电话叫来私人飞机,直接穿着拖鞋登上飞机,道:“去o大,飞快点!” 从非洲到欧洲,落地后阴雨连绵,路上行人匆匆。刘思坚换了休闲服,撑伞在o大校园慢慢地走,闻到熟悉的属于母校校园的味道,心里那股悸动的渴望终于逐渐平息,他感到宝贵的安静。 他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店,点了拿铁和三明治,准备吃一顿迟到的早餐。 片刻后,一个高大英俊的服务员来送餐,穿着咖啡店统一的制服,衬衣口袋里随手塞着校园卡,露出小半截学生证,显然是在这里打工的学生。 刘思坚接过咖啡杯,随意扫了一眼。 然后他的瞳孔猛缩,手顿在半空中。 察觉到他异常的目光,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些疑惑,礼貌问:“还有什么能帮您?” 刘思坚按捺住心跳,慢慢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又如释重负地笑,掏出一张不菲的小费,塞进他的衣服口袋里,温声道:“谢谢你的幸运咖啡。” 楚明意也跟着笑,像不谙世事的天真大学生:“祝您用餐愉快。” 刘思坚吃完早餐,跟普通客人没什么两样地正常离开,楚明意在后厨敲两下内置耳机,喻义铭的声音传过来:“窃听器已启动,目标人物上钩了,他现在正在飞机里安排人来查资料,‘骗’你上船。” 林铮的声音紧随其后:“身份信息已经生效,你现在是o大留学生,研究生在读,主攻心理学。” 楚明意把咖啡杯收进洗碗机里,默不作声地听着同伴汇报,抬眼看了一眼挂在厨房的镜子。镜子里的人剃了极短的寸头,骨相通过美容手段做了短期微调,眉骨处点了一颗明显的黑痣,与他原来的脸相似又不同,保持一种恰到好处的微妙。 他冲镜子里的人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鱼上钩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