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面发出的整齐脚步声。 庄笙心情沉重。 安比曼,是要出兵了吗? 夜间,万籁俱寂,嘈杂的一天的将军府邸似乎也陷入沉睡。 庄笙睡不着,站在窗前看外面的夜色,他视线由远及近,再到窗户下面,皱眉沉思。他已经观察了三天,这里是三楼的房间,下去难度不大,难的是怎么避开明里暗里的守卫。 这座将军府邸,被守得犹如铁桶,不管是强闯,还是暗潜,出入都难如登天。 明知不可为,但庄笙还是没有放弃。 笃笃 忽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惊醒沉思中的庄笙,让他顿时警惕起来。 这时候会有谁来找他? 要知道在这里几天,平时除了送饭的,还没人进过这个房间。 敲门的人似乎很有耐心,在最初敲了几下房门后,便一直没有动静,让人怀疑外面的人是不是已经离开,又或者之前的敲门声听错了。 庄笙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名眼熟的士兵,正是今天带他去见安比曼的那个士兵。庄笙讶异地挑了挑眉,安比曼这个时候找自己有什么事? 将军要见你。 一路跟着士兵在府邸穿行,庄笙注意到并不是去书房的路,心底浮起一丝疑惑。他看向前面带路的士兵,试探性问了句,安比曼将军为什么这个时候见我? 士兵好像没听见似的,一路闷头往前走,一直出了后院,这里光线暗淡。 庄笙察觉到不对劲,这里没有守卫,不仅这里没有,一路走来,也没有看到巡逻的士兵,他警惕地停下脚步。 庄笙刚一停下,前面的士兵跟着止步,转身面无表情拿枪指着庄笙。 庄笙瞳孔微缩,难道安比曼是打算杀掉自己? 她不怕惹怒他背后的孟氏与华国吗?还是说,正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才选择深夜动手,悄无声息地杀了他? 心念电转,庄笙不动声色,继续跟着往前走,最后上了一辆车。上车后,他被罩上了一个黑色布袋,车子缓缓启动。 这是要把他带到无人处杀死? 车子行驶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庄笙在心里估算了下路程,接着被带下车,蒙着头又跌跌撞撞走了一阵,终于停了下来。 庄笙能感觉到身边有人,那人没有拿掉他头上的布袋。 是要,动手了吗? 庄笙紧张的心快跳到嗓子眼,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拿掉布袋时,身边的人开口了。 深夜打扰,把阁下请来,还望见谅。 对方说的是中文,只是口音有些奇怪,不是一般外国人说中文的那种别扭感,而是带着一种奇特的韵腔。 有点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 庄笙取下布袋,眼睛适应了一下黑暗,借着月光看清周围环境。发现自己身处野外,前方好像是处断崖,一个男人背对他站在断崖边,手里端着个红酒杯? 后方不远是公路,一辆停在那里,依稀还有两个人,身上应该背着武器。 烟花,还是要晚上看才漂亮,所以我不得不夜间请你来。男人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酒,目视远方,似乎在欣赏夜景。 这样神经质的行为,自顾自的说话方式,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庄笙凝目注视男人的背影,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他沉默片刻,一字一字吐气般说出口。 A先生。 被认出来的男人一点都不惊讶,甚至都没回头看庄笙一眼,他眺望着远方哪怕那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挥舞手臂,语调带着一股奇异的兴奋。 知道烟花的美学意义在于什么吗?就是刹那的短暂绽放,辉耀整片天空的绚烂,响彻大地的伴奏,以及,那最后的残骸余韵。 啊,多么令人迷醉。 庄笙神情凝重,如临大敌。 这人现在看起来像个刚听完交响乐,还沉浸在优美旋律中的音乐发烧友;又或者是参观过一场画展,深深被色彩与线条吸引的绘画爱好者。 换个场景,或许大家作为同样的文艺分子,可以坐下来好好交流。 然而 深夜,断崖,酒杯,带枪的随行人员,怎么看都不是讨论文艺爱好的正常场景。 半夜把他从安比曼的将军府邸带出来,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看一场普普通通的烟花吗? 庄笙预测不出他的下一步,心里不由更加紧张。 男人没有回头,似乎也能猜到庄笙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喝下最后一口酒,将手松开,杯子滑落掉下断崖。 别担心,就是请你看场烟花表演,这样的烟花孟经常看到,你没有见过,不是太可惜了吗? 他话音落下,似乎是一个信号,不远处轰隆一声响,火光映透半边天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