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唐睥睨七人,朗声说道:“劳王上挂怀,打七场不如打一场。要是他们不愿意或者不敢,晚辈也无话可说。” 只见那七人各个满面通红,连脖子都红了,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气势走上台中央。愤怒的凝视着龙唐。龙业已是无法阻止,只得任由单薄的龙唐一跃而起,借着风飘在烈火上方一丈之处,事态扩大已非人力所能阻止,一场旷世大战,势所难免。好在龙业安排的这七人不过是北海训练营不满五年的新人,天资也不算高。 龙唐就漂浮在火焰之上,随着对流的风衣带飘拂,那一身被黄琴精心缝制过的白袍,依旧如雪般靓丽,那把刀,就在手中,还未出鞘。那七人,灰色的人,七把刀,愤怒的刀,失去理智的刀,如同七层黑云般从四面八方先后席卷而来。刀快,快如骤风,但是也只是快,龙唐有信心三招之内击败其中的任意一人,但是面对七把这样的刀,他知道,自己最多在劈倒三人后,便会被剩下的刀割裂成碎片。所以,龙唐踩着最先到的那把刀,腾空而起,挺直的身体直上十丈之上,然后一跃轻轻落在平台的南侧,龙唐没有想好破解这七把刀的办法,所以他只能尽力躲避和周旋,似乎毫无还手之力。龙唐自己也知道,这绝不是最好的方式,身患寒疾的他,体力绝不会比这帮从北海出来的魔鬼更好,如此周旋下去,先倒下的绝对会是他自己。龙业高坐台上,亦是手心出汗,他也为这位骨子里骄傲的少年而焦急,若是龙唐用此法苦战七人,最终寒疾复发,丧命于此,他着实无法向龙邕和天下人交代,世人都会以为是龙业授意,七人围攻龙唐一人,若如此,势必会影响他刚刚树立起的绝对威望的名声,虽然他与龙邕心怀妒忌,但是此刻他却希望龙唐能赢,只有这位少年终获胜利,才会让他这个为少年提供平台的先辈得到更多的尊重和信赖,久为帝王的龙业知道这世上的人要的其实不是权威,而是公平,只有战胜了不公平,才会被歌颂为英雄,而他今日在尽力塑造这位少年英雄,所以他会被定义为一个伟大的君主。哪怕他心中本质其实是想龙唐输,可是今日无论如何龙唐都不能输,至少不能大败。这便是君王的不由己和虚伪,权利让人虚伪,但有时候虚伪也是一种正直。 台上的龙唐却无暇思虑太多,他只想活命,他还有许多未尽之事,他正在为成功激怒眼前的这帮人而心生悔意。但是他却不能投降和放弃抵抗,因为尊严,年轻人的尊严,父辈的尊严,如漠北绵延的大雪山般都压在他身上。然而,龙唐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能与这帮前赴后继的北海恶魔般,比他更年轻的少年们尽力周旋。一次次的退缩之后,龙唐终于也无路可退,最终终于被那七把刀团团围住,他那身靓丽的白袍,如今已经被刀网撕成碎片,剩下的布匹,像几条绳索捆住了他的身体,他无处可去,只能依靠本能尽力的避开那密密麻麻的刀光刀影。汗水,这一刻钟的如履薄冰让他全身都湿透了,但,他还坚持着,虽然他不知道坚持下去的意义,不知道,是因为看不到。那七头北海的怪兽依旧迅猛异常,像饥饿的狼群般一遍又一般的扑上来,意图将眼前垂死挣扎的羊羔撕碎。他们太过愤怒,所以每一次攻击都用尽了全力,仿佛这个世界就是不留余地。对胜利过分的渴望有时候未必是件好事,至少现在这七位少年也已经大汗淋漓,但是他们仍不顾一切的进攻着,年轻人总是认为在荣誉面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龙唐甚至不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因为他基本没有了感受,他只是麻木地在躲避,狼狈地回击,他的每一刀都走样和变形,仿佛被一群前赴后继的恶魔不断的追赶、绞杀和驱逐,他单薄的身体似乎很难继续承受这些猛烈的冲击了,龙唐仿佛看见了远处那神奇的白光,仿佛看见了那来自草原的神灵,但是他还在不断地挥舞着刀,保护着自己全身的要害部位,他的四肢和背部都已经满是刀痕,鲜血淋漓染透了残破的衣襟,但是他还在战斗。台上的龙业见此情形,也不由得捏紧手心,那一刻,他从未有过的渴望着,渴望龙唐能奇迹般地重新占据主动。台下一帮漠北热血男儿更是欢声雷动,为这位以一敌七的英雄鼓舞,但是真的会有奇迹吗? 日蚀,阳光渐渐的阴暗下去,只见那该死的黑色的月亮正一点点的遮住那正在焚烧的太阳,漠北上千年来第一次的日全蚀。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天色晦暗,如黑夜降临,龙唐纵身跃入台上的火堆中,挥刀将柴火打得四散飘落,霎时间火星四溅,大火熄灭,只留下带着火星的黑炭在四处飘飞,台下的众人从未见过此般景象,皆以为是犯了天神之怒,纷纷下跪祈祷,希望得到诸神庇佑,成为这天灾预兆中的幸运者。 龙业心想,正好借此时机,可以等日蚀结束后,叫停这场争斗,以天神降临,为救英雄龙唐而特意蚀日。但是他更是希望龙唐能撑过这段黑暗的时间,而根据刀兵碰撞声而言,台上的争斗更加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