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苦涩一笑,问道:“村中还有几个年过古稀的人在啊?如我这般年龄的。” 凌三叹了口气,说道:“近些年,我也只是每年祭祖才归乡一次,近年吴家执掌江左,横征暴敛,村中生气愈发萧条,所剩老者已经不多,年过古稀的,应该是没有了。” 老人闭上了眼睛,黯然说道:“你可曾听一些老人传说过,关于村北太湖滩涂上,那棵大柳树下,五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 凌三一脸诧异,抬头说道:“略有耳闻,相传是我父辈的一位伯伯,与乌家闹矛盾,最后却被徐家一位少年失手杀死在柳树下,现在柳树上还刻有三个血红的戒字。以警示我等后人,村内与人为善,切戒异姓矛盾。” 老人徐徐说道:“你们凌家就没再抱怨此事了吗?毕竟是一条人命!” 凌三想了想,回道:“自我记事以来,徐家那些年但凡有事,皆让着我们凌家和同村的乌家。三家似乎也没有再起争执,后来连续三年洪灾,村中许多人都外出谋生,也见惯了生死,所以,后来就再无人谈论起此事了。” 老人又皱了皱眉,说道:“那你想不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以至于给村子留下了如此之深的创口,三姓人都因此而缄口不言。” 凌三满脸惊异,欠身说道:“晚辈洗耳恭听!” 老人也长长地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石牛村,是因为徐家人是古徐国遗民,当时徐国乃东夷第一大国,自认为是少昊之后,奉牛为圣物,古徐国都城便供奉着一尊石牛,后来徐家人迁居江南,为了不忘本,所以取了石牛作为村名,警示后人莫忘出处,莫忘祖先,莫忘故土。后来石牛村又住进了江南的乌家,再后来,住进了不知从何处来的凌家。至于柳树的事,记得那是丙申年的事情了,五十多年了,那时,有一位徐家的姑娘,在附近几座村子中首屈一指的容貌,村中一位乌姓少年,饱读诗书,学问远近闻名,在整个姑苏也算得是一位知名文士,家境殷实,两家早早便定亲,等乌家少年能以功名讨个一官半职便接亲,后来,乌家少年,出门求功名,一去两载未归,而村中凌家一个穷小子,性格豪爽,会几招拳脚,一直在徐家做长工,帮助徐家抵御过几次匪徒,也算是少年英气,徐家姑娘也是二八年华,两人很快便熟悉了,产生了一些情愫。那时,人都还小,思虑不算周全,两人情愫暗生,你侬我侬,甚至还私定了终生。如果事情就如此顺利发展下去,也许也会是一段佳话,可是,没成想,一年后,乌家公子求得功名归来,再向徐家提及亲事,本也可以四下商量解决,大不了徐家赔些钱粮,也能解决。但是,不知是凌家施计,还是徐家有人嘴不严实,此事便在村中传开了,闹得沸沸扬扬,乌家面上挂不住,见天便来徐家问罪,徐家本就理亏,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