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他搂紧女儿快步走远,不多时就看到灯火通明的自家。 大厅里摆着几张麻将桌,塑料桌布上满是花生和瓜子壳,壁挂电视上放着体育频道,一场足球比赛正搏斗得热火朝天,墙边摆着几条板凳,几个叁姑六婆正坐着聊闲天。 王月琴死在凌晨时分,脑溢血。 向来聒噪的人,离开时却悄无声息,等同床共枕的丈夫发现的时候,人都已经硬了。 所以葬礼也办得仓促,梁建山只找殡仪馆那边要了口实木棺材装尸体,堂而皇之的摆在大厅里。 他和镇里的人说要等儿子回来主持大局。 看着空荡荡的墙面,梁家驰在心里叹气,父亲居然连张遗照都没安排。 他看穿父亲心里那些自认精明的小算盘,无非是不想承担葬礼的费用。 活着的时候两个人为了钱斤斤计较,死了也还是如此。 也许世上唯一永恒不变的便是自私。 梁渡感受到父亲沉敛的情绪,“爸爸,我可以自己走。” “好。”梁家驰放下她,朝门口走去。 二姨看到了他,惊讶片刻后,抛开刚才闲谈时自如的神色换上悲戚的目光,“家驰,你终于回来了啊,你那个没心没肺的爸,现在还在酒楼里和人吹牛皮喝老酒呢!” 她话音落,几个姨婆都围上来,抱怨梁建山的不作为。 “他要是早点发现,我苦命的大姐就不会死了,你爸可真不是个东西!” 梁家驰听着,按了按额角,不知该如何回应。 梁渡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爸爸......” “嗯?”他低头。 “我,我想上厕所。” 梁渡说完,几个姨婆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这是梁渡吧?都这么大啦?”二姨摸了摸梁渡的头,又看梁家驰,“她妈没跟着回来。” “她来干嘛。” 梁家驰真想知道这句问话里含了多少嘲讽。 二姨看他面沉如水,也就不再问了,拉着梁渡的手去二楼上厕所。 梁家驰在大厅里围着那口棺材转了一圈,想要打开看看母亲的脸,终究没勇气。 因为工作缘故他已经叁年多没回过老家了,去年把父母接到城里过年,结果父母又因为他不愿意与谭宜春复婚的事情大吵一架。 年夜饭吃了个不欢而散。 那时的母亲叉着腰数落人,一口伶牙俐齿别提多有活力,那时他还嫌聒噪。 没曾想,一年不到,居然就成了现今生死两茫茫,灵堂无言的境况。 二姨带着孩子回来,看梁家驰伫立在棺材前,又开始哭诉,“大姐真的是命苦啊,前几天还在和我说今年要帮着你找个好对象,想再抱个长孙子,结果......” “长孙子?”梁家驰皱眉,刚才微妙的伤怀顿时荡然无存。 梁渡默默垂下头,她虽然小,却也知道某些大人的想法。 说实话,她并不喜欢奶奶,因为之前奶奶不止一次劝爸妈再生一个儿子,说女儿将来是靠不住的。 例如姑姑,一点都不孝顺她。 可是梁渡觉得应该是奶奶先讨厌姑姑,才会被姑姑讨厌的,这是因果关系,奶奶却觉得受了委屈。 梁家驰知道女儿懂事又敏感,将孩子拉到身边,用眼神示意二姨闭嘴。 偏偏对方没领悟,还在说,“其实我和你妈本来帮你想看了邻镇一个姑娘,大学刚毕业,水灵灵的,人又聪明,听说是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