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她所为的传言抢先一步,闹得南黎沸沸扬扬。 悠悠众口如何能挡?南黎又人人皆知谢敏朝为齐王时,便独爱府中侧妃吴氏,一时诸多猜测涌来,言谢敏朝或为她,暗害嫡次子谢缈,为她的儿子铺路,更有流言怀疑谢敏朝的长子谢宜澄之死也许并不简单。 而谢敏朝才刚刚登位,他需要向南黎百姓展示自己的仁德,若非为堵百官之口,为让天下归心,只怕他绝不会这么快就定立嫡次子为太子。 是谢缈,看穿了她的这一步棋,也破了谢敏朝的棋局,令谢敏朝不得不将这太子之位送到他的手上。 吴氏也是到如今,才慢慢想明白这些事。 “太子在说什么?”吴氏仍坐在榻上,她的手指蜷缩起来,仿佛已极力压抑住心头的怒气,“本宫听不明白。” 谢缈轻弯眼睛,他伸手指了指吴氏背后那嵌入墙壁的长剑,“贵妃既送了我大礼,我今日理当回敬。” 面上的笑意转瞬消失,他眼底唯剩一片阴郁凛冽,“若再有别的账,我们就日后慢慢算。” 他语气轻缓,却莫名令人脊骨生寒。 少年衣袖如烈火,他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履走出殿门。 第27章 谢缈才出阳春宫,慢慢悠悠地走在宫巷里,不一会儿,那朱红宫巷尽头便有一行人簇拥着天子御辇匆匆赶来。 谢缈停在那儿,静等着那金龙御辇停在他面前。 “繁青,上来。” 谢敏朝打量他一眼,倒也什么都不问,只朝谢缈招手。 龙辇未至阳春宫门前便掉了个头,他们父子两个共乘一辇又往宫巷尽头去。 “父王如此着急,怎么又过门而不入?” 谢缈依靠在金龙扶手上,语气散漫。 “该改口了,儿子。” 谢敏朝倒也未见气恼,“我这一趟,本也是来寻你。” 父子相谈,他显得随性,“你从澧阳回来,怎么不先来见我?” 听他如此轻易地提起“澧阳”二字,谢缈便轻笑一声,“我猜,我才出澧阳城,戚永旭一家老小,应该都死了吧?” “戚永旭?” 谢敏朝挑眉,摸了摸下巴,“此人是谁啊?” “也是,” 谢缈语气平淡,“于您而言,一颗棋子,他可以没有名字。” 谢敏朝摆了摆手,“我在这月童忙得很,手还伸到澧阳去,那我不是吃饱了撑的?那戚永旭一家老小的死,有我什么事?” 谢缈随意地理了理衣袖,“人也许是李成元杀的,为的是捂住他当年寻一样东西的旧事,可那样东西如今在我妻子手中的消息散了满城,难道不是您的手笔?” “难道不是在她手里?” 谢敏朝对上他的目光。 “您明知道朝堂上,甚至江湖里,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紫垣湖对面的九重楼。”谢缈面上的笑意收敛殆尽,“您是要将她放到火上烤啊?” “我这是给她机会。” 谢敏朝定定地盯着他,“繁青,去缇阳前你还是星危郡王,回来后,你就成了南黎的太子,这位子,难道不是你自己赢去的?可那戚家的女儿要做郡王妃尚且不够格,如今又怎能担得太子妃之身份?” 穿过长长的宫巷,前方天光一片豁然开朗,谢敏朝忽然抬手,指向被重门高掩的西南方向,“但若她能借紫垣玉符,入那河岸对面的九重楼,那么她的身份,配你足够。” 晨风吹着谢敏朝明黄的衣袖,他遥遥一望,“繁青,莫说是朝廷里的那些官员,便是江湖侠客,谁不向往九重楼?它在我南黎皇宫,却也不在,天下人为它争来夺去多少年,可最终,它却与戚家那姑娘最有缘。” 少年闻言,冷笑一声,随即翻身一跃,便轻飘飘地落去地上。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