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隔在他们两人中间,黑乎乎毛茸茸的一团,它打一个哈欠,小胡子颤啊颤,显然也准备好睡一觉了。 他还牵着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闭起了眼睛,呼吸很轻。 可她偏着脑袋,在他的呼吸声与小猫呼噜呼噜的声音中,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许久,忽然思及裴寄清和她说的那些话。 他的父母,是并不相爱的两个人。 所以在东陵时,他才会问她,“做夫妻,就要永远在一起?” 他才会说,他的父亲与母亲,从来不在一起。 这一觉睡到天擦黑,老管家来敲门时他们二人才清醒过来,两人带着一只猫去前厅用饭,裴寄清一边给了小猫一些鸭肉,一边随口问道:“寸心,他是在生我的气给我脸子瞧,怎么你也这么晚才来?” “我娘子很黏我。” 戚寸心还没说话,谢缈将鸭腿抢先裴寄清一步夹到她的碗里,慢条斯理地说道。 戚寸心抬起头看他。 “你怎么又骗人?”她小小声地凑近他。 “我没有骗人。” “谁黏谁啊?” “你黏我。” 这对少年夫妻又在窃窃私语了,姑娘的声音是压得很小声,但少年的声音却很清晰,裴寄清举着筷子,但他平日里一定要吃的鸭腿却不在盘中了。 翌日清晨,戚寸心还在睡梦里,就被人捏住脸。 她醒过来,正好望见少年那一双漂亮的眼睛,她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却听他说,“娘子,该出门了。” “再睡一会儿好不好?”戚寸心却有点想赖床,因为昨天下午睡太多,到了晚上她和他又半宿睡不着,两人又在一块儿看了小半夜的书,这会儿她正困。 谢缈松开她的脸,扯过来昨日府里婢女送来的绯红衣裙,掀开被子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着坐起来。 戚寸心还有点蒙,他就已经开始给她套衣裳。 “我自己穿……”她挡开他的手,脸有点烫。 匆匆穿好衣裙洗漱过后,有婢女进来替她梳了发髻,又戴上漂亮的珍珠排簪和与衣裙同色的绢花。 她白皙的面容被这样浓烈的红色衬得更添明艳,鼻梁上殷红的小痣也好似令人惊艳的点缀,只略微描过眉,涂了点口脂,气色便更是不同。 谢缈站在后面盯着铜镜在看,惹得戚寸心有点不太好意思抬头。 也许是他更期待今天和她一起出门。 早饭也不在府里和裴寄清一块儿吃,他拉着戚寸心就直接出了裴府。 徐允嘉等人跟在后面,看着那对少年夫妻手牵手在这清晨的薄雾里走入街上一家早食摊。 “老管家说这里的鸡脆饼汤最好吃。”戚寸心望了一眼早食摊的名字,和谢缈坐在桌前,又回头去看那在炉灶前忙活的老人。 剁碎的鸡肉与菌菇类混以面粉搓成饼状下锅油煎,再加上用米做成的米粉烫熟入碗,再将熬好的鸡汤倒入碗中,最后加入油煎过的鸡脆饼,便成了一碗鸡脆饼汤。 戚寸心才看那老人将鸡汤淋入碗内,便已经嗅到香浓的味道,待老人将两碗鸡脆饼汤端来,又放下一只瓷碟,瓷碟里是研磨过的有些黑乎乎的酱料,她不由问:“这是什么?” “是五辣酱。”老人笑眯眯的,他这摊子小,也不常来穿得这样好的贵人,虽不知是什么来头,但他仍显出几分局促,“是因有些客人味重,这五辣酱辛辣微麻,姑娘可以加些在碗里,也可以蘸鸡脆饼。” “好。”戚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