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要一个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将荣禄小皇帝赶下皇位的机会。 他要坐上那个位子,也要坐稳那个位子,便不能由荣禄小皇帝与张太后再有翻身之机。 “他是收到你父皇以我的名义送去的信件,才会出兵凤尾坡……” 裴寄清那双眼睛泛红,泪花盈满眼眶,他一只手紧紧地攥着案角,“也许是收到你问罪李成元的消息,他猜到了你我要将凤尾坡一役的这口锅扣到李成元头上,他不愿让我的谋算白费,却也不想自己无罪释放苟活于世,所以才……” “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将他逼上了绝路。” 而谢缈静默地看着那血书片刻,“舅舅聪明一世,可想过今日所发生的的一切,也许也在我父皇的算计之中?” 只丢出去一个李成元就想平息众怒?怕是不够。 谢敏朝这是斩断了裴寄清的一尾。 “今晨一收到你表兄的死讯,我便猜到了。”裴寄清满脸沧桑老态,他闭了闭眼,“可繁青,你父皇这多年建立起来的势力之广,他要坐那个位子,什么时候不能坐?他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什么名正言顺?” “是因我大黎自丢失半壁江山后,南黎偏安一隅,对外软弱,对内斗争不断,早已是风雨飘摇,人心不安,军中士气亦极容易受到影响,若没有一个顺理成章的由头,南黎必将因为前方大战,后方夺权篡位而人心惶惶,但若他有这样一个由血肉性命堆积起来的铁证,那么他登位,便是众望所归。” 谋朝篡位和众望所归,两者之间,相差太大了。 “我没有后悔的余地。” 裴寄清双指轻抵鼻梁,“如今的南黎需要的帝王,非是铁血手腕不能扶将倾之大厦。” 谢缈轻瞥庭内淅沥的雨幕,阴沉的天色照着他冷白的侧脸,他扯了扯唇,神情寡淡,“那老东西真是好算计。” 天擦黑时,雨势更为盛大,天边雷霆裹挟闪电声声不断,湿冷的气息轻拂人的面颊,更添彻骨凉意。 戚寸心坐在门槛上,回头看了眼灯火明亮的灵堂内,那一具黑漆漆的棺木静静地停放在那里,烛火跳跃,烟雾缭绕。 “太子妃,吃些东西吧。” 柳絮端来了一碗热汤,还有一份糕点。 后厅里早已摆过晚膳,但裴寄清迟迟不出现,谢缈也不见身影,戚寸心自己在桌前坐了会儿,也什么都没吃,冷掉的饭菜很快便被撤下去了。 戚寸心接过柳絮手里的汤碗,才喝了一口,原本已经有些僵冷的身体顿添几分暖意,但忽然之间,她望见那淋漓雨幕里,对面檐上不知何时添了一道身影。 竹编斗笠之下,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身形魁梧,他抬头时,檐下数盏灯火照见他有别于中原汉人的深邃轮廓,他额前系着狼毛编织的抹额,脸上一道疤十分显眼,嘴上咬着一块肉干,半张脸都残留着青黑的胡茬。 “九重天少主戚寸心?” 他甫一开口,洪亮浑厚的嗓音刹那刺破这雨夜掩盖之下的平静。 “是丘林铎!” 徐允嘉认出他腰间的一柄精铁鞭,随即面色一变,立即挡在戚寸心身前。 江通丘林铎,是伊赫人中最负盛名的武学奇才。 院中守卫个个戒备起来,全部涌向戚寸心,将她挡在后面。 丘林铎吐了那半块肉干,骤然抽出腰间的精铁长鞭,自檐上飞身跃下,迅速朝戚寸心而来。 精铁长鞭穿过雨幕,带起阵阵罡风的刹那,铁鞭之上机巧转动,尖锐的棱角犹如一头狼尖锐的爪牙般,划破数名守卫的脖颈。 刹那鲜血迸溅,血腥的味道在雨水里蔓延。 徐允嘉韩章等人以刀剑抵挡几番,却终抵不住此人高深内力,被铁鞭缠住腰身瞬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