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驾临这样的地方来审问,彩戏园的东家是谁,我不是已经交代过了吗?” “你以为你一口咬定是他,我就会信你?” 谢缈接了丹玉递来的一碗热茶,热雾顺着碗沿上浮,衬得他眼眉极淡。 “一定是罗希光手中掌握的证据并不足以证明彩戏园有第二个东家,不然太子也不会来此地,来问我。” 柯嗣猛烈地咳嗽几声,声音变得更为嘶哑了些,“如今彩戏园都没了,我在太子手中更难逃罪责,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太子为何就是不信?还是说,太子殿下您是希望我现编出另一个东家来,才能令殿下满意?” “柯嗣,那京山郡来的一个富商如何能有这样的本事?你以为你咬定是他就没事了?”卢正文坐在另一侧,厉声道:“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如今秦越也已经下狱,他一个卧蛇岭的山匪寨主,如何逃到这月童城,又是如何成为彩戏园的外门管事的,你难道会不清楚?” 卢正文面容肃冷,“他已故的妻子便是你的姐姐,你还要本官提醒你,你与他之间到底是何种关系?” 柯嗣听见卢正文此言,果然神色有一瞬僵硬,他蓦地抬眼,仔细观察着卢正文的神情,似乎仍然很是怀疑,“前夜在我出面之前,我已让人递了消息给他,让他离开。” “柯嗣,你别忘了是谁带殿下与徐家两兄弟入彩戏园的,你会想不到他们能顺利进入彩戏园,未必不是你姐夫秦越的故意相帮。” 徐允嘉面上没什么表情,冷冷地陈述事实。 柯嗣忽然沉默下来,这审讯厅内几盆火烧得正旺,在架子上迸溅出火星子来。 半晌后,他才开口:“他都说了?” “说什么?” 谢缈将茶碗放到一旁,“说他背后的人是右都御史李适成?” “他果然说了。” 柯嗣仿佛到这一刻一双眼睛才彻底暗淡下去,面如死灰。 “看来你和你的主子留着秦越这个李适成的眼线,便为的是在今日彩戏园地下之事败露时,有个替罪的人。” 面色苍白,神情恹恹的少年被丹玉扶着站起身来,迈着轻缓的步履走到他的面前,一双沉冷的眼眸打量他片刻,嗤笑了一声。 “太子因何不信?” 柯嗣紧盯着眼前这少年,“我姐夫既已下狱,想来我那可怜的外甥女也已被太子殿下的人所掌控,殿下既已查到这一层,为什么还是不肯信?” “真是李适成?” 谢缈轻睨他。 “确是李适成。” 柯嗣闭了闭眼,咬牙道。 可是下一瞬,只听长剑自剑鞘抽出的铮然声响,剑锋毫无预兆地刺穿柯嗣的肩臂,鲜血迸溅出来,柯嗣经受不住,目眦欲裂,高声惨叫。 “是吗?” 少年握着剑柄微转手腕,任由剑刃碾碎他伤口之间的血肉。 柯嗣痛得厉害,一双眼睛已经憋红,他剧烈地喘息着,明明是被绑在木架子上动弹不得的,但他另一只手中却偷偷攥着一颗钢珠。 丹玉反应极快,上前用剑刃抵开那颗被柯嗣借由内力弹出的钢珠,又朝他胸口打了一掌。 柯嗣吐了血,却不知为何,再度迎上面前那少年一双寡冷的眼瞳时,他忽然笑起来,笑声逐渐放大。 他满嘴都是血,一双阴鸷的眼却紧盯着谢缈:“殿下,此人最好是李适成。” “您不该再往下查了,否则,您是会后悔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