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五年后才和继母相遇。他的继母也不恶毒,待他很好,对他视如己出。他和弟弟也没有反目成仇。对于一个重组家庭而言算很幸福了,尤其他们还是这种背景的家庭,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争夺家产,和谐得不可思议。 他和顾观南就好像是一面镜子的两面。他是幸运,而顾观南是不幸。 这一个下午,祝微星说的话沈知北没听进去多少,反倒是顾观南的身影翻来覆去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时而是他危险冷漠的样子,时而又是他平静祥和的样子。有28岁时的了无生气,也有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各种样子的顾观南在他的脑海里来回变化,搅得他一颗心也乱七八糟的。 晚饭的时候,顾观南从书房出来了,估计是工作了一下午,神情看起来有些疲惫。 沈知北大概是还没从下午的情绪中抽离出来,给他倒了杯水,又忍不住关心了一句:“还好吗?” 过分温柔的态度把顾观南都吓了一跳,他仰起脸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接过水杯,沉默地点了点头。 临近饭点的时候祝微星接到一个电话,好像是学校要他急修一组照片,于是只好跑回房间加班了,留沈知北一个人继续解决零食。 顾观南找了一圈没发现祝微星的身影,就问沈知北。沈知北告诉他上楼工作了,顾观南心里就有了数,没有再问。 厨房已经把晚饭做好了,管家过来问顾观南是否准备开饭。不过祝微星还没有下来,顾观南就问沈知北:“饿了吗?” 沈知北摇摇头,说:“一点都不饿,吃了一下午的零食,胃还撑着呢。”边说边揉了揉胀得硬鼓鼓的胃。 顾观南就说等祝微星下来再开饭。 沈知北问他:“你不饿吗?” 顾观南摇摇头,喝了口水抬眼问他:“下午做什么了?” 沈知北指了指身后的落地窗:“在院子里晒太阳。” 顾观南偏过头朝外望了一眼:“坐吊床上?” 沈知北还特意解释了一句:“右边那张。” 顾观南轻笑了一声,问:“微星跟你说的?” 沈知北诚实地点了点头,见顾观南表情还算平静,就问他:“既然是妈妈的遗物为什么不收起来好好保管呢?放在外面风吹日晒容易坏。” 顾观南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解释。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推动轮椅朝屋外而去。 此时外面的视线已经渐渐开始暗下来了,沈知北有些不明白他这时出去要做什么,同时也有些担心他,就跟了出去。 顾观南到了院子并没有具体做什么事,只是将轮椅停在了吊床旁边,静静看着。 沈知北站在他的身后,没有贸然开口,就安静地陪着他。 过了大概有半分钟,顾观南终于动了。他伸手轻轻摸过吊床的边沿。沈知北顺着他的手也仔细观察起了吊床。 这张吊床有很深的使用痕迹,显然是经常使用的。沈知北猜测顾观南如此珍视或许是小时候经常和妈妈一起躺在上面增进母子感情的吧。 事实也正是如此。 顾观南还记得,在他五岁的时候很喜欢秋千吊床这些会摇起来的东西,所以妈妈就亲手做了一张吊床挂在了院子里,让他可以在上面晃啊晃。小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夜晚和妈妈躺在这张吊床上一起看月亮数星星,数累了就趴在妈妈的怀里听他将故事,然后在妈妈温柔的语调中甜甜入睡。 等到再大一点时候,就变成他一个躺在吊床上猴子似的爬来爬去,而妈妈就站在旁边伸着双手做出一副保护的姿态,不停地叮嘱他小心点别掉下来。 再后来,他长成大孩子已经不需要保护了,妈妈就坐在远处的藤椅上,手边摆着一杯红茶,腿上放上一本书。她坐在伞下安静阅读,他窝在吊床上组装模型。 妈妈再也不跟他躺吊床上看月亮数星星了,这让他有些失望。妈妈却摸着他的脸颊笑着告诉他,你以后会遇见另一个愿意陪你躺在吊床上看月亮数星星的人。 他问妈妈那个人是谁。 妈妈却轻轻指了指他的心口,跟他说,问你的心。 记忆戛然而止。 顾观南眨了眨酸涩的眼,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电影,但事实上也不过短短两分钟的时间。 他舒出一口气,右手缓缓摸上了左边胸口。 沈知北注意到他的动作,走到他的面前,俯下|身子轻声问他:“不舒服吗?” 顾观南摇了摇头,抬眸,就瞧见一双暗含着关切的眼眸,平静的心口一瞬间仿佛有一阵热流涌过,很短暂,却很清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