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儿时的兄长,几乎快被愧疚淹没了。 “二哥……是我没照顾好阿容。” “他去哪儿了?”傅冰墨抓着柳苑的胳膊,满脸急迫地问。 “我……”柳苑只摇着头说不出话来,其他人也是一脸哀伤,沉默着不说话。 傅冰墨回头看看沈以珩,他其实懂了,可不愿自己懂,柳苑忍着心里的难受,“阿容死了。”他哽咽着闭了闭眼,“我亲眼看着他死的。” “为什么……”傅冰墨蓦地松开了柳苑,嘴里喃喃低语,“为什么不肯等等爹爹……” 他失去记忆多年,好不容易恢复了记忆,却发现自己在距离长安几百里外的边境,于是重操旧业攒起了银钱只为了早日回到长安见自己的孩子。 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告诉他是阴阳两隔。 傅冰墨踉踉跄跄走到房间里,姜容的棺木停在那里,还未阖棺,他不敢看又抵不住思念,已经十几年没见过自己的孩子了,傅冰墨看着姜容瘦削煞白的脸,都快要认不出了。 他抚了抚姜容的发,眼里的泪水滴在姜容脸上,“爹爹的阿容,为何这么苦啊。”他以为自己的“死”抵消了姜厉一部分怒气,姜容的日子也能好过些,可到头来竟是这样。 心头涌上无数的难过哀戚,傅冰墨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一头磕在了棺木上。 “二哥!”柳苑赶紧扶住他,眼睛也是酸涩无比,傅冰墨拉住他的手,快被满心的悔意折磨死了,“怪我懦弱,都怪我太过懦弱,害了自己,更害了阿容……”他看着木棺里姜容瘦弱的脸,都能猜出这些年姜容过得什么日子,心里更是疼得厉害。 外头的雨终于小了,送葬人在外催促,傅冰墨紧紧盯着姜容的脸,像是要努力记住姜容的样子。 木棺被合上,该送姜容最后一程了。 云啰声响起,送葬的吹起了唢呐,从村头传到村尾。 傅冰墨和沈以珩换了白事用的素衣,跟着送葬队伍一路走到山头。 西山专门用来埋葬死人,一个连一个的坟包,前面有木碑或石碑,大多数都是老人,傅冰墨看了几眼,哪有像他的阿容这般年轻的。 他少时懦弱,命里多坎坷,是他连累了他的阿容。 就这么流着泪看着棺木被埋葬,自此便是真正的阴阳两隔。 耳边只有雨声和挖掘泥土的声响,傅冰墨却突然听到一声哭喊,他总觉得有人在喊他,周围人很安静,仿佛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忙完所有事,众人凑到一起吃了顿饭,大家都是食不知味,吃完饭各自找地方休息了。柳苑找到傅冰墨,眼里是浓浓的疲惫,“二哥,你也不要太难过,阿容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自从回来,傅冰墨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也没吃东西,柳苑怕他再出个好歹来,只是有些事要跟他商量商量,姜容走时身下过多的血迹,总让他记在心上,“阿容走时,是我给他擦的身子,他身下有血,我怕他……” 提到姜容,傅冰墨终于给了他一点反应,怔怔地抬头,傅冰墨看着柳苑,让柳苑后面的话,更难说出口。 “阿容在宫里待过两年,他身子不大好,生下冬知后这两年再未怀过身孕。我怕他走时,肚子里怀了孩子。” 提到这事,柳苑也难受起来,若是真有个未成形的孩子,那真是…… 心里蓦地一痛,傅冰墨叹息一声,闭上了眼,“请位高僧来超度亡魂吧……” 愿他的孩子和孙儿,来世平安喜乐,一世顺遂,再不受颠沛流离之苦。 —— 事情很快传到长安,大街小巷传得都是姜容的事,让人唏嘘不已。陆乾珺听说姜容离世的消息,竟是半点反应也没有,他像平常一样,上朝,下了朝就处理政务,每日忙于朝政。 宫里人见状传他果然薄情,怕是真的谁都不爱。 经过那日大雨,礼部重新选了封后的日子,陆乾珺却没回话,让礼部众人摸不着头脑,也不敢问,于是封后之事就一直拖着,拖到整个长安城都等不及了,大家才反应过来,或许皇帝也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情。 日子就这样过着,陆乾珺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他身边伺候的太监宫女还是尤其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终日在惶恐中度过。 事情发生在一个冬日,这半年过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