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时候沈以珩正坐在庭院的栏杆上自斟自饮,院内枯黄的树叶落了满地,沈以珩单腿一屈,右手拎了个酒壶,仰头喝了一口酒,束发的绸带被秋风吹起,蓦地遮住了眼,他便顺势往后一靠,闭眼假寐起来。 走到他面前站定,沈以珩察觉眼前一黑才睁开了眼,见是姜容,赶紧收回了腿,一副往日温润如玉的模样。 “沈哥哥在我面前也装了起来。” “咳咳!”沈以珩有些不好意思,岔开话题道,“阿容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有个主意,不知可不可行,就想来问问沈哥哥你。” “你说。”沈以珩放下酒壶认真道。 “边境不是盛产玉石,运来京城应当能卖上好价钱。” “京城的玉石店铺数不胜数,生意并不好做。” “那若是与堂哥联合起来呢?”姜容又道,“堂哥平时一幅画便价值千金,若是将玉石刻成画,便是万金也是有人买的。” 沈以珩沉思起来,“那对于雕刻师的要求很高。”沈以珩闲暇时也会自己刻点东西,但他水平有限,送给姜容的生辰礼整整刻了两个月,毁了不知多少块玉才刻出来的。 “京城最不缺大师,我也正巧认识一个。” “那倒是可以一试。”沈以珩说了一试,就马上去找了姜祁商量。姜祁一听是最兴奋的,拉着沈以珩就朝姜容推荐的雕刻师家去了。 这么一闹,也到下午了,姜容打了个哈欠,打算回去小憩一会儿,没成想陆乾珺却回来了,正在屋子里等他。 “阿珺?”姜容显得很惊讶,“你昨日怎么没回来啊?” 陆乾珺脸色不变,只是瞳孔有些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过几日就搬出去。” “啊?”姜容走近他问,“为什么?怎么突然要搬走?” 陆乾珺就没和姜容说过自己失忆的事,平时也隐藏的很好,所以恢复记忆了这个理由也不能跟姜容说,但他还记得他的目的,于是搂上了姜容的腰,意外的,他没有生出厌恶的感觉。 “回去商量你我二人的事。”他平日极为冷淡,所以一个笑容往往能让人受宠若惊,姜容看着他脸上的笑,敛下内心的厌恶,“那好,我等你回来娶我。” 一切都要尽快了,姜容想。这一世姜容找姜厉说过很多,也提醒过姜厉平日小心,前世姜家覆灭的悲剧不会再上演,一切的发展自然就不同。 “你的意思是说,让为父发现他的存在?进而逼他娶你?” “对。”姜厉代表的就是姜府,由他出手,陆乾珺不同意也得同意,不然捅到皇帝那儿去,陆乾珺睡了姜家嫡子却不愿负责,他在皇帝面前辛苦塑造的正直形象就崩塌了。 “那若是三殿下真的同意了,你真要嫁过去?”姜厉神情有些复杂,他与陆乾珺也有几次交集,知道这人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无害,也绝不是个良人。 姜容摇摇头,“父亲逼他娶我的时候,我就出面拒绝,划清两人的界限。”当断则断,这样陆乾珺肯会多想,倒时被动的就不是自己了。 “我的儿变了很多。”姜厉叹了一口气,“我本不欲你牵扯进这些事,可你似乎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我只是知道了许多事。”也想通了很多事,至于牵不牵扯,姜容想,他早晚会深陷泥沼,不如自己踏进去。 重生以来他也想过干脆离开京城,去一个新的地方,换一种方式活着。可内心的不甘与怨恨好像时时笼罩着他,让他痛苦万分,根本没办法抽身。所以他想,既然恨意难消,那就试试报复回去吧,说不定哪日心头的怨气就消散了,他也能真正重新开始。 商量好了,他们说做就做,当天下午,姜容缠着陆乾珺一起午睡,之前他们也曾一起午睡过,所以陆乾珺并未起疑心。 刚睡到不到一刻钟,陆乾珺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他想推开姜容赶紧躲起来,姜容却环住他的腰不放手。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