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不起浪。”乐阳用染得鲜红的长指甲,刮着腕上的缠枝金镯,发出刺耳的声响,听得屋内宫女嬷嬷们头皮发麻,“派人找个由头,把姜松送入五城兵马司的大牢待几日。” “是!”苏嬷嬷连忙应了,令公主府管事戴猛速去将此事办妥。 戴猛因上次送牛之事恨姜家不给他面子,害得他被公主责罚,得了这个差事后,两眼直放光,琢磨着怎么才能吓破姜家人的胆。 苏嬷嬷知道戴猛手段狠厉,又叮嘱道,“公主的意思是吓唬吓唬姜家,而不是真要伤了姜松,你可别乱来。坏了公主的大事,公主饶不了你!” “哪能呢,小人就是照您的吩咐办事儿,绝不敢乱来。”戴猛假笑着走出公主府,带着人出门办事。 今日天晴,万里无云,阳光普照。赵奶娘便带着几个小丫鬟打扫房屋,扫尘准备过年,因人手不够,两位姨娘也主动过来跟着忙活。 薛姨娘是真跟着干活,李姨娘虽拿着鸡毛掸子,但眼睛总往院中间瞅。 院中间摆着被移出来的贵妃榻上,姜二爷和姜留并排躺在榻上,暖烘烘的太阳晒得父女俩的脸都红扑扑的。终于卸下心中巨石的姜二爷翘着二郎腿哼小曲儿,昨夜用脑过度的姜留谢绝了大伯去买年货的邀请,也谢绝了姐姐去滴翠堂弹琴的邀约,只想像爹爹一样舒坦着。 “爹。”姜留打了个哈欠,“换-一-个。” 哼曲儿的姜二爷停住,佯怒道,“你这丫头,拿爹当唱曲儿的伶人了?” 话虽这么说,姜二爷还是换了《诗经》里的曲子给女儿唱,“硕鼠~硕鼠~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姜留打了个哈欠,到了大周后,她才明白为啥“诗”和“歌”并称,因为这年头的诗都是可以唱的,唱起来还颇为动听。 “二爷,二爷——” 姜猴儿从院外冲了进来,跑到贵妃榻边,“二爷!大爷、凌少爷和三少爷被西城兵马司的官差抓到衙门去了!” 姜二爷从惊得站起身,“怎么回事?” 姜猴儿立刻道,“大爷带着凌少爷和三少爷去西市采买笔墨,碰到泼皮闹事讹钱,拉扯大爷的衣袖不放手。大爷不过是甩袖子让他放开,那泼皮跌倒后磕在石沿边上,脑袋破了!” 姜二爷皱紧眉头,“大哥可有受伤?” “有凌少爷和管事护着,大爷只受了些轻伤。巡市的孔能非说大爷当街闹,将大爷并两位少爷锁去了西城兵马司衙门,下了大牢!” “这该挨千刀的混账,爷饶不了他!”姜二爷立刻道,“此事不必惊动老夫人,你派人去寻西市的赖三,问清楚那帮泼皮什么来头;衙门那边,爷走一趟。” 姜留听到哥哥被抓去了衙门,也急得不行,不过她还是抱住了爹爹的胳膊不让他走,“爹,不-能-去。” 姜二爷心急如火烧,掰开姜留的小胳膊,将她交到奶娘手中,“若不给足了狱卒好处,不管是谁进了衙门大牢都得脱一层皮!留儿莫闹,爹去去就回。立刻让老管家给爷支五十两银子,快!” 姜留急得不行,拉着奶娘的胳膊道,“裘-叔,找-裘-叔。” 赵奶娘连声应着,“奴婢知道,姑娘莫慌,莫慌啊。书秋,你快去前院寻侯树和裘叔,让他们无论如何一定要拦住二爷,不能让他出府。” “是。”书秋围裙都来不及解下来,便急忙忙跑了。 亏得肉酥生意好,府里账房才有些银两。姜二爷取了三十两碎银子,便带着人急匆匆往外走。他刚出门,便被裘叔拦住了,“二爷,府内说话,此事另有蹊跷。” 姜二爷只得跟着裘叔折回府中,连忙问,“怎么回事儿?” 裘叔低声道,“老奴去西市办事得知此事,便赶了去。虽未来得及阻止祸事,但尾随闹事的泼皮走了一段,发现他们是受乐阳公主府的管事戴猛指使的。二爷您想,戴猛为何要抓大爷和少爷们?” 姜二爷烦躁地挥衣袖,“爷不想,说!” 姜裘只得道,“想必是公主府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