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都在意料之中,唯独这最后一个,着实让张文江很是惊讶。 “是。”廖纲听说时也吓到了。 秦天野是万岁的亲舅舅,权倾朝野的丞相。虽不知孔家是如何搭上秦家的,但秦家肯为孔能出千两银子,这就表明了他们的态度。张文江凭着为官多年的敏锐直觉,预感到这个案子再查下去,对他绝无半点好处。 此案,不必查了。张文江吩咐廖纲,“上元节在即,防火为第一要务。东西两市的潜火军和汲水器具的配置容不得一丝马虎,你明日一一验看,若上元节东西两市起火,本府唯你是问。” “是。”廖纲弯腰应下,脸似苦瓜。防火诸事最繁琐,须得日夜提防,上元节他约了好友同游清平江,这会全泡汤了。 张文江转头看一旁默不作声的赵德敏,“瞿寡妇案如何了?” 赵德敏躬身行礼,“经仵作验尸,断定瞿寡妇额头的撞伤为致命伤。事发时潘氏与瞿寡妇撕扯,刘家女上前拉劝,这二人谁也不承认是自己推了瞿寡妇撞到桌角。因围观者皆为潘家人,口供不足为信。开堂不久,陆雪明忽然到堂为刘家女辩护,请求择日再审,下官只得退堂。” 京兆府负责审理都城康安与京畿十二县的大案,官员们与状师陆雪明打过数次交道。但凡陆雪明接手的案子,哪怕审案中有丝毫不和律法之处,也会被他抓住不放,京兆府官员提到他就头疼。 廖纲纳闷,“刘家不是穷得都要卖女儿了么,哪来的银两请陆雪明?” 赵德敏摇头,表示不知。 师爷却想起来,“陆雪明应是姜枫请去的。大年三十傍晚姜枫探监,姜松隔壁牢内的刘姓犯人曾托他照看家中女儿,卑职看口供上记载,那人便住在敦化坊三条巷。” “还有这事?”张文江问道。 师爷解释道,“是。因此事与案情关联不大,卑职才未写入文书中。” 赵德敏道,“以姜家如今的家境,应不会为非亲非故的刘家出上百两银子请陆雪明吧?” 廖纲分析道,“姜枫死要面子活受罪,但凡他应下的事,大多会去试试。姜枫与陆雪明有些交情,若他出面请,应用不了百两。” “哦,这两人有何交情?”张文江颇为感兴趣地看着廖纲。希望他多说几句姜枫的事,以备哪日万岁心情不好,他拿来逗万岁开怀一笑。 姜家院内,姜家兄弟三人围着灯火团团坐,面容严肃。 姜松也疑惑着京兆府官员的疑惑,“孔家怎么能搭上秦家?” 姜槐道,“是啊。论理,孔家根本够不到秦家。” 姜二爷却道,“够得着。秦家老三秦克治去年八月里曾与孔能同游清平江,与琼宇阁的花魁琼芷春风一度。” 姜槐惊了,“竟有此……等事!琼宇阁不都是清倌么?” “面上假清高罢了,琼宇阁的清倌有不少已卖身于权贵。若非如此,小小的琼宇阁怎能在清平江多年屹立不倒……”姜二爷侃侃而谈,姜槐连连点头,啧啧称奇。 姜松忽然问,“秦克治与孔能哪天去的琼宇阁?” “八月初九!”姜二爷顺着回了大哥一句,又拉着三弟讲琼宇阁的猫腻。 “你怎知道的这般清楚?”姜松又问。 “当然是……”姜二爷回眸见大哥虎着脸,话锋一转,道,“是柴四说的。” “说实话!”姜松的脸黑得吓人。 “我就是去吃茶听曲儿。哥你知道的,我从不碰外边的女人。”姜二爷信誓旦旦地道。 这点姜松还是信的。姜松瞪了他一眼,“中举之前,不准再去清平江!” 姜二爷连声应了后,姜松继续分析,“就算有这点交情,秦克治也不可能为孔能出一千两银子。” “大哥说得对!”秦二爷连忙附和。 “莫非秦克治被孔能拿住了什么把柄?”姜槐猜测。 “不可能!”姜二爷摇头,“秦克治心狠手辣,孔全武如果是登门要挟,绝不可能活着走出来。” 以秦家的权势,杀死孔全武和孔能如同碾死只蚂蚁,又何必出一千两银子。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