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头埋了下去。 “爹爹,母亲,用饭了。”姜留甜甜地道。 姜二爷扶着雅正到了桌前坐好,便问大闺女,“今日去升平坊了?” “是。”姜慕燕知道父亲不喜欢她站起来应答,便坐得笔直。 看来岳母的病更严重了,姜二爷没再提这茬,给大闺女夹了个鸭脖子,又给小闺女和儿子分了个骨渣丸子,然后把剩下的鸭脖放在妻子面前,“吃饭吧。” 骨渣丸子又香又有嚼劲儿,不过姜留吃了半个就不吃了,开始啃素炒豆芽。母亲怀孕后喜酸,每顿饭桌上总有一两道素淡的酸菜,姜留初时受不了,吃了几个月倒也能入口了。 当她第三次伸着小胳膊去够豆芽的时候,就连伤心的姜慕燕都觉得不对劲了,放下鸭脖子看着妹妹。雅正问,“今日的丸子不好吃?” 姜留摇头,“很好吃,女儿怕晚上吃太多肉丸子睡不好。” 什么睡不好,分明是嫌自己说她胖了。姜二爷夹了半个肉丸子放在闺女的碗里,劝道,“就你的直肠子,等不到睡觉就消化了,吃罢。” 姜留…… 江凌也道,“饭后咱们去练会儿棍再睡。” 跟着白夫人扎了几个月的马步后,姜留终于开始学棍法了。她应了一声,开开心心开始啃肉丸子,一家人才又安心用饭。 饭后,姜慕燕没有跟弟弟妹妹一起去前院,她陪着父母一起在庭院中散步。院里的桃树褪去叶子,露出或粗或细的树枝在一起纠结着,犹如姜慕燕此时的心情。待母亲回房歇息后,姜慕燕在心里鼓了好几次劲儿,才敢开口将父亲请去书房,与父亲商量道,“父亲,女儿想去藏云寺为外祖母求药。” 姜二爷眉头皱紧又松开,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起来说话,你外祖母是心病,不在药上。此时天寒地冻,连青山上不去。” 姜慕燕跪得笔直,鼓起勇气抬起头道,“女儿知道,就算求来神药,许也救不了外祖母的病,可女儿还想试试。当年曾祖母……和娘亲病重时,父亲也去求药了,当时也是冬天。” 曾祖母是景隆二年三月初病逝,娘亲是景隆三年二月下旬病逝,她们病重时,父亲去藏云寺求药,必定是冬日或早春,山上积雪未消。姜慕燕觉得父亲能上去,她也能上去。知道澄空大师就在上便,若不去试试,她余生难安。 姜二爷看着大闺女,第一次觉得她也不是处处随了她娘,性情里还是有些像自己的地方。起身将她拉起来,姜二爷耐着性子劝道,“澄空脾气执拗,你去了也未必能求下药来。如今的太医局提举关舒予医术也是出类拔萃,为父请他去升平坊为你外祖母诊治,你看如何?” 父亲的手很暖,姜慕燕忍不住哭了起来,抽泣着问,“如果还治不好怎么办?” 姜二爷安慰道,“如果还治不好,为父派人拿着你外祖母的医案去藏云寺找澄空。” 姜慕燕还是不放心,“澄空大师很不好说话,父亲派人上去,他不肯给外祖母开药怎么办?” “澄空与于渊子交情匪浅,待于渊子入主灵宝观时,他必定会下山道贺,届时咱们逮住他让他开药便是。”姜二爷耐着性子道。 “父亲,于道长何时入主灵宝观?”姜慕燕又问道。 “明年三月吧。”姜二爷不想让闺女再问下去了,站起身一本正经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当好生照顾自己,可记住了?” 姜慕燕惭愧低头,“女儿不孝,让父亲担忧了。” 他不是这个意思,姜二爷有些无力,“去吧,用热毛巾敷敷眼睛,早些睡。” “是。”姜慕燕退出去后,姜二爷回到东里间,躺在美人榻上捂着额头叹了口气,妻子坐过来,给他按压太阳穴,姜二爷转身,将头枕在妻子腿上,靠着她隆起的肚子,叹了口气,“燕儿这脾气,还是更像她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