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燕与妹妹商量,“我今日要翻阅十几本书,妹妹与江凌去选金镯可好?” 姜松和王问樵关于小篆书法名家溯源的研究进入了瓶颈期,又通过各种途径寻来一车书籍,开始查找资料。在没有电子资源的年代,查找资料真就是一页页、一本本地找,极为耗费心血。 雅正已近临盆,姜老夫人三令五申不让她劳神,所以她被排除在翻找资料的人员之外。但读书细致认真的姜慕燕、姜慕筝、王幽菡、放年假的姜大郎、姜二郎都被分派了查阅文献的任务。 姜慕燕对此事抱有极大热情,一有空便翻书,莫说与妹妹闲聊、逛街采买,她现在连弹琴都顾不上了。 所以听姐姐这么说,姜留一点也不感到意外,笑眯眯地道,“姐姐去忙,我与哥哥一起去。” 去买镯子时,可以把哥哥和和至的新衣也买了。明日就可以送给和至了。 “莫太晚回来,出门前先打听清楚两位公主的行踪。”姜慕燕叮嘱妹妹几句,便去书房忙碌。不过她还没走几步,有小厮跑来送信,说柳家庄管事来送年货了。 柳家庄的管事乃是姐姐的奶娘王香芝的丈夫王河,姜留以为姐姐会抽空见一见,谁知姐姐却道,“留儿去看看,将东西收下,再给河叔一个二两银子的红封、一匹库房里的蓝布。布我已选好,让书英去取。” 说罢,姜慕燕头也不回地走了,快得像一道残影。 姜留暗叹,姐姐忙起来,比自己还像女强人…… 到前院会客厅,姜留让人把王河叫进来,却发现带着一担担年货进来的,竟是王河夫妇。王香芝在庄上住了几年,肤色变深,人也胖了,姜家前院报事小厮竟没认出她来。 王香芝也愣了愣,给姜留请安后忍不住操着大嗓门问道,“六姑娘,三姑娘不在府中?” “姐姐在忙,不知道嬷嬷您来了。”姜留简要回了一句。王河便将年货单交到六姑娘手上,开始向姑娘报年货,“羊两只、鹿两只,猪一头、大鲤鱼一筐、红枣一筐……” 年货验收送入库房和厨房后,姜留有模有样地寒暄几句,送上姐姐准备好的红封和布匹。本该告辞归去的王香芝恳求道,“姑娘,奴婢能进去看一看三姑娘么?就隔窗看一眼。” 姐姐在滴翠堂,王香芝过去见见倒也无妨。姜留点头,让奶娘引着她去。 媳妇走后,王河上前一步低声道,“有件事,小人琢磨着还是得跟姑娘提一提。” “河叔请讲。”姜留认真听着。 王河问道,“姑娘还记得书夏不?她以前在府中伺候三姑娘,前年春天犯事被撵出府了。” 姜留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当然记得,“河叔想说的事跟书夏有关?” “是。”不善言辞的王河吭哧几声,才简要道,“六月里时,书夏到衙门告她爹王恪,王恪被兰阳县丞打了二十棍,回家后就没给过书夏好脸色。王恪上个月又给书夏订了人家,书夏不愿意,偷着跑了。她跑之前,春儿他娘给了她三百钱。” 姜留知道书夏去衙门告她爹的事儿,但这些后续她还真不清楚,“王恪给书夏订了一户什么样的人家?” 六姑娘才九岁,王河当着她的面说这些有些不好意思,“是一个死了媳妇的鳏夫。姑娘,书夏吃不得苦,在外边熬不住了,早晚会进城求您和三姑娘接济。姑娘可千万不要让她进门,也不要给她银子。” 去往滴翠堂的路上,王香芝也在跟赵奶娘说这件事,“那鳏夫年过四十,不是个东西,王恪被银子迷了心窍,他媳妇也做不了主。书夏这孩子也算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她到我面前死命磕头,你说我能怎么着?” 说罢,王香芝重重叹了口气。 赵奶娘皱了皱眉,低声提醒道,“这事可不要在姑娘跟前说。” “这又不是什么体面事,我晓得。”王香芝左右看了一眼,又凑近了些,低声问,“二爷跟雅正夫人处得怎么样?” 主子的事哪能私下议论,赵奶娘瞪了王香芝一眼。王香芝撇撇嘴,跟着进了滴翠堂。 正在书房里忙活的姜慕燕得知奶娘来了,连忙起身相迎,“若知您也来了,我定会去前院的。” 如果自己不提,六姑娘都不想让自己进来呢,王香芝心里不舒坦,行礼后擦着眼泪道,“姑娘又长高了。” 奶娘十月才来过,才隔了一个月自己能长高多少?姜慕燕笑着扶她落座,命人上茶。王香芝伸脖子往里屋看,发现桌上、几上都摆满了书,好奇道,“姑娘在忙什么?” 姜慕燕隐晦道,“伯父和二舅正在钻研古书,让我和二姐帮着翻些古籍,查找蛛丝马迹。” 王香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