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爷又烦恼地长叹一声,裘叔果然不知道啊。 裘叔定了定神,打量姜二爷的脸色见他不似在打诳语,便小心翼翼问道,“二爷如何知晓的?” 姜二爷立刻将自己的发现和推测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晌午时,凌儿问我他长得可还顺眼,我说他不够顺眼,他就十分难过,患得患失。正常的男人,会在意这个?” 裘叔…… 少爷不在乎,可您在乎,您家六姑娘在乎啊!您说少爷不够顺眼,少爷不难过才怪,裘叔笑问,“二爷,老夫私以为,少爷在意容貌不是好男色,而是另有原由。” 姜二爷追问道,“什么原由?” 裘叔不好越俎代庖,只得顺手捻了一个理由,“少爷没日没夜地勤学文武艺,想得就是尽快回肃州报父仇……” 姜二爷抬手制止裘叔继续讲下去,“别扯这么远,说重点!” 裘叔含笑,干脆道,“少爷以为您能入万岁的眼,首先是因为容貌,其次是因为您的品行,少爷担心他入宫面圣时能否顺利博得万岁信任,所以才会患得患失。” 原来是因为这个?精神气儿肉眼可见地回到了姜二爷身上,“这傻孩子!” “少爷虽看着老成,实则年纪和心智都还小。”裘叔道。 “万岁又不是没见过他,他想入万岁的眼不能靠容貌,得靠他的本事和他老子我。” 裘叔…… 姜二爷揽袖倒了杯茶,闻了闻又嫌弃地放下,扬声吩咐道,“宝儿!” “在。”门外的姜宝扬声应了。 “去书房把取爷吃点茶的家伙式来。”姜二爷吩咐罢,又对裘叔道,“裘叔最近没去茶楼,进来康安又增了一种新鲜的茶,滋味很是不错,待会儿你也尝尝。” 姜宝很快便捧着一个托盘回来了,裘叔见托盘上放着一个稍大的茶盅,一把手掌大的类似刷锅用的炊帚,一碟冰块,一碗牛乳、一碟砂糖。 姜二爷兴致勃勃地卷起衣袖,先将少许泡好的茶放入茶盅中用小炊帚捣动十数次,然后再添茶,再捣,眼看着茶都被捣出厚厚的白色泡沫,姜二爷才停住,取过干净的琉璃盏,依次放入糖、冰块、牛乳,最后将捣出泡沫的茶缓缓倒入琉璃盏中,直到泡沫浮出琉璃盏才停住,将茶推到裘叔面前,“请。” 琉璃盏底层是白色的牛乳,中层是红色的,顶层是白色的泡沫,且不说味道如何,起码观之赏心悦目。裘叔谢过,双手端起琉璃盏轻嗅又饮了一口。嗯……味道有点怪…… 姜二爷兴致勃勃问道,“如何?” “好茶!” 看着裘叔脸上抖动的伤疤,姜二爷觉得有些扫兴。若想品此茶,须得泛舟江中,再添两个美人弹唱助兴方可品出其滋味,改日约上翰之同去。姜二爷慢慢品了一盏,又吩咐道,“你这几日出去转转,在内院添几个丫鬟和负责洒扫的婆子。” “是。”裘叔明白,二爷还在担心少爷可能好男色之事,便转开话题道,“二爷,白三爷快回来了吧?” 景隆五年八月,相翼侯三子白晅领恩旨,赴衢州任通判,算着日子也快期满返程了。 姜二爷点头道,“他八月启程往回走,九月下旬该入京了。” 裘叔与姜二爷商量道,“二爷,老夫想派人去杭州罗老爷子的马场买回几匹优良种马,跟随白三爷一起返回,二爷觉得可妥当?” 前太仆寺少卿罗旭书与姜二爷的父亲是故交,姜二爷的得胜和江凌的青龙都是从他的马场里选的,他那里好马可不少。江凌买下的马场需要补充优良种马,从罗老爷子的马场买进再随着白晅一起回来,确实可行。 姜二爷点头,又提醒道,“白三那里我说一声就成,但罗老爷子那边,恐怕你得备足了银子,他的马可都不便宜。” 这是自然,裘叔照着姜二爷的手法,给他冲了一盏不伦不类的茶递上,“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老夫已备足了银子,待您写好书信后,就派人赶往杭州。” 凌儿返回肃州,需要多准备几匹好马。姜二爷吩咐道,“取笔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