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春朝那双在乐阳公主面前尽是魅惑狐狸眼,此刻恐惧,“这次是小人疏忽了,请世子再给……” “咔!”耶律葛鲁一挥弯刀,桌上的木质烛台被他砍飞,狠狠砸在付春朝右手上。被姜留折断的手指疼得钻心,付春朝咬牙硬撑着,才没失态瘫在地上。 耶律葛鲁狠厉的鹰眸盯着付春朝,“本帅信了你一回,就折损了四十多名一等勇士。你凭什么让本帅再信你?” 付春朝稳住声音认错,“世子息怒。小人愿将我父亲留下的钱财、军粮全部献给世子,以弥补您的损失。” 耶律葛鲁鹰眸一抬,“军粮呢?” 付春朝不敢再隐瞒,道出军粮的准确位置,“边城外西北十五里的丘陵内,我父亲在那里藏了四十万石粮草。” “钱财呢?” 付春朝微顿,才不甘地讲了出来,“在肃州城中小人生母的一处旧宅内……” “呵。”耶律葛鲁怒极反笑,“献给本帅的军粮要本帅派兵去抢,钱财也要本帅派人去取。付春朝,你看本帅像傻子么?” 付春朝被耶律葛鲁笑得头皮发麻,连忙掏出一摞银票递上去,“世子息怒,这三万两银票……” 耶律葛鲁一刀便将付春朝手里的银票削成了两半,付春朝脸色煞白,握住的半截银票也扑簌簌落在地上。 “拿大周钱庄的废纸来收买本世子?”耶律葛鲁看付春朝的目光若看死人,“你老子活着的时候,都不敢这么糊弄老子!” “世子息怒。”付春朝跪地捡起两个半张银票拼凑在一起,递给耶律葛鲁看,“这不是普通钱庄的银票,是穆家钱庄的银票,漠北各处都能用。” 耶律葛鲁……格老子的,不早说! 付春朝见耶律葛鲁不再吭声,便知自己这条命暂时保住了,“世子只要能占下边城西北的丘陵,小人就能为世子打开粮窖,取出藏粮。” 肃州和漠北去年虽遭旱灾和蝗灾,但大周幅员辽阔,能从南部各州调运粮草至两地赈灾。契丹人大半以放牧为生,毁了契丹大片草场、干涸数条河流的旱灾和蝗灾,对契丹造成的影响,比肃州还大。 若姜枫没来肃州,契丹王自有办法胁迫蒋锦宗交出大批粮草救灾。但有姜枫盯着,蒋锦宗畏首畏尾,致使契丹不得不打起以战养兵的主意。只要攻下肃州,他们就能抢夺左武卫和肃州百姓的粮食充饥。 但这个如意算盘被裘净和江凌破坏了,一盘散沙的左武卫竟裆下了契丹的铁蹄,这让契丹人颜面尽失。 虽说今年春几场雨雪下去,河流水位上升,契丹境内的草原返青,旱灾已解,但若要补充已经见底的粮草,还得指望大周粮仓。所以边城外的粮仓,耶律葛鲁志在必得。 边城这场仗,许胜不许败! 耶律葛鲁冷声道,“等本世子拿到粮草,自会守诺,给你留下一席之地活命。否则……” 耶律葛鲁用双刃弯刀勾起付春朝的下巴,锋利的刀刃划破付春朝的下颌,鲜血滴滴答答往下落,“本世子就把你洗剥干净送去匈奴,从阿史那尼手中换粮。你这张脸既能讨得大周公主喜欢,阿史那尼应该也想尝尝被你伺候的滋味。” 尽人皆知,匈奴的阿史那尼王子好男色。 付春朝疼得直打颤,强撑着一声不吭,眼底却还是忍不住泛起水雾。见他这般模样,嗜血的耶律葛鲁不屑地冷哼一声,“大周的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不中用,滚,别弄脏了笨狮子的大帐!” 付春朝捂着下巴退出帅帐,快步返回自己的小帐篷中。待小厮给他上好药后,付春朝躺在直接铺在地面的破皮子上,用淬了毒的狐狸眼狠狠盯着帐顶,脑中把姜留拉出来,一遍遍地虐打。 姜枫、姜留,你们坏了本公子的大计,待我取出军粮后,再好好跟你们算这笔账。耶律葛鲁?莽夫罢了。本公子收服契丹王妃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急促的战鼓声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想起,睡得迷迷糊糊的付春朝惊醒,起身高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因喊话扯动了下巴上的伤口,付春朝下意识抬起受伤的右手一摸,双重疼痛折磨得他俊秀消瘦的五官都扭曲了。幸好天还未亮帐篷内一片昏暗,掩住了他的失态。 他被黑暗藏住了脸色,契丹守前营的将士们却在地动山摇之中吓得魂不附体。 闻声起身,快速披盔戴甲的耶律葛鲁,心中骂死了任凌生。这该死的兔崽子又要干什么?就不能等天亮拉开阵势再打么,非要半夜动手!他娘的,莫非他是数耗子的不成! 探马狂奔而来,在大帐外高声报道,“报——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