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学生言语不着边际,请恩师恕罪。”刘君堂立刻告罪,然后把廖宇提了起来,“廖宇在外为官十二载,回京入庆文殿为阁老,是五阁老中在康安根基、人脉最浅的一位,他急需巩固自己的地位。若廖青漠之死真是他暗中指使所为,那么他可能是想另辟蹊径,站在恩师的对立面,接手秦天野的余党。” “有道理!为师怎么没想到呢!”姜二爷恍然大悟。 刘君堂继续道,“庆安侯次子廖纲屡次犯错,革职赋闲家中,恩师出任京兆尹后,他曾找过恩师,想回京兆府做事吧?” 姜二爷点头,“找过,连哭带闹地说了无数好话,就差跪下了。所以他因此怀恨在心,派人暗杀廖青漠嫁祸于我,在道理上说得过去,廖宇完全可以把罪责推到廖纲身上,反正他在庆安侯府,已是废人一个。” 姜松也想明白了,“此案审到最后,廖家最多折损一个廖纲,却能拉拢对二弟心存怨恨、嫉妒的官员,利大于弊。” “不是利大于弊,是一石二鸟。”姜留言道,“廖宇与廖纲两兄弟不睦,除掉廖纲对廖宇有益。” 刘君堂继续道,“廖宇刚升入内阁,万岁不会因为廖纲贬处廖宇,或许还会因此重用他。万岁虽不喜欢臣下结党营私,但也不想让朝中官员抱在一处,铁板一块。” 朝中官员铁板一块,景和帝的皇权会被架空!姜留频频点头,姐夫看得极为透彻,也切中了要害。 心中疑团解开,姜二爷豁然开朗,“朝中人再聪明,也聪明不过万岁。廖宇多谋难缠,但他会是万岁手中很好用的一枚棋子。万岁用好了他,对朝局有利。廖宇这一招,实在是高!” 姜松接过话茬,“或许有廖宇这么个人,对咱们也是有利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有此人在, 可提醒咱们时刻警醒,不可得意忘形。” 姜二爷受教,“是,小弟记下了。” “夫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一家人当相互扶持,才能走得长远。”姜松又道,“若非留儿派人暗中跟着廖家的马车,若想查到廖青漠遇害一案的真相,恐还要费许多工夫;若非君堂真知灼见,为咱们指点迷津,咱们还在迷雾之中,不知何去何从。此番,多亏了你们两个。” 姜留和刘君堂连忙起身行礼,道这是他们应该做的。 姜松满意点头,“若要家族能长久,除了相互扶持外,更重要的一点是要时刻警醒。咱们都要牢记,咱们是大周臣民,凡事应以君、民为先。每人有多大能耐,便做多少事,不可贪图富贵、权势。二弟,君堂,你们定要牢记。” “是。”姜二爷也站起身,跟小闺女、大女婿一块听训。 姜松说完,又笑道,“留儿,伯父和你父亲整日在外办差,你祖母年纪大了,以后府里就交给你母亲、你和你三叔了。” “是。”姜留响亮应了。 姜松又对侄女婿道,“君堂,若要家族稳固,前堂须明,后宅须清。燕儿有本事和有眼界,待她嫁过去后,你若真心待她,她定能帮你撑起家宅。” 刘君堂立刻保证道,“伯父放心,小婿定待燕儿如珠如宝。小婿只有她,后宅最是干净。” 姜松闻言点头微笑,姜二爷则一脸嫌弃。 姜留则低头偷笑,一遇到与姐姐有关的事,聪明冷静的刘君堂立刻变成了二愣子,连大伯说的是“家宅”不是“后宅”也没听出来。 ------------ 第1157章 缉凶 廖青漠被杀一案的缉凶过程,在接下来这四日,一日比一日精彩。先是京兆府少尹赵德敏依据案发现场勘探,由坠崖马车上的血迹和挂着的碎布片,断定凶手推马车坠崖时时磨破了手掌、挂破了外袍。于是,官府依据布料的颜色和凶手手掌上有伤这两点,悬赏缉拿凶手。 悬赏发出去不过两个时辰,便有百姓揭告示,到县衙领赏。原来三位凶手推马车坠崖后并未离去,而是假装入山迷路的猎户,在余景村东十余里的牛庄村借宿了一宿,第二日启程返回了康安。 “如何得知他们返回了康安?” “因那仨人提着两只山鸡一只野兔,说要卖去康安南市。”茶楼内议论此事的百姓端起茶灌了一口,兴奋道,“两只山鸡、一只野兔、手掌有伤、穿褐色粗袍的仨人要进城,要不要过不过城门?” “那是自然!”茶楼内其他的茶客异口同声,茶楼雅间内的姜家三姐妹也听得津津有味儿。 “无巧不成书的是,前日一早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