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众人小心路滑,姜留又喊道,“裕儿,路过京兆府时,别忘了把汤给你外公送进去。” “好。”任知裕响亮应着。 江凌也不放心地叮嘱妻女,“天冷,出门时穿暖和些。” 姜留和桃桃应了后,桃桃又向哥哥喊道,“哥别忘了告诉外祖父,桃桃跟母亲和弟弟去二姨母家玩,要很晚、很晚才能回来。” 姜留揉了揉女儿脑袋上暖和的雪狐帽子,打桃桃出生,父亲便爱极了这个外孙女,桃桃也极喜欢跟着外祖父,每天散衙回府,这对祖孙都要凑在到一处说会儿悄悄话。 任知裕点头,“知道了,快回吧。” 众人又往前走了几步,便到了廖府门前,廖元冬与弟弟廖敏安并入大队伍,浩浩荡荡走出巷子,上了三辆马车。 江凌带着自己的三个部下赶往城外的右羽林卫大营,姜六郎、廖敏安、姜七郎和任知裕一辆车,赶往国子监;排到与伯父同车的姜八郎,要被伯父考问一路功课。 待到国子监巷口下车,恭送伯父乘车去国子监后,姜八郎爬上后边的马车诉苦,“大伯要我今晚抄一遍《尚书》洪范篇。” 众人叽叽喳喳同情八郎时,任知裕凑到姜六郎耳边,压低声音道,“六舅,裘爷爷和黎青叔会在开春前后到京城。” 懒洋洋靠在车厢上打盹的姜六郎挑起丹凤眸,“你爹跟你说的?” “我爹跟我娘说,我偷听到的。”年纪不大的任知裕极为聪慧,“六舅舅,最近天相可有异动?” “小孩子家家,问这些作甚?”姜六郎推开外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就是,小孩子家家的。”虽然不知道六哥跟裕儿说啥,但七郎还是习惯性地跟了一句。 姜八郎闪着灼灼桃花瞳凑过来,“我不是小孩子了,六哥,有何好事?” 六郎眼也不睁,“待你把《洪范》篇中的三德五事读懂了,再来问我。” 廖敏安笑着拍了拍八表弟的肩膀,“到门口了,下车当心雪滑。” 兄弟、外甥和表弟下车应付前来打招呼的人后,姜六郎才跳下车,琢磨着黎青叔家那个传家的酒坛子。 “姜少监!”冷得在国子监门前跺脚的司天监官差奔到近前,行礼道,“姜少监,陈侍郎请您即刻去司天监。” 姜六郎抿了抿唇,“何事?” 国子监官差小声道,“小人也不清楚,不过侍郎还让请了灵宝观主。” 陈监正还请了于渊子道长,应是有要事。姜六郎与家人们打了声招呼,转身钻回马车上,赶往司天监。 国子监众生羡慕嫉妒恨地回头看着姜思源,姜八郎则笑得春花灿烂,司天监监正派人来找,六哥今日睡不成懒觉了。任知裕的小眉头微微一皱,总觉得要发生大事了。 途径兴禄坊时,听到熟悉的喧闹声,姜六郎挑开车帘,果然见父亲被几十个叽叽喳喳的伯母、婶婶和大嫂们围着,连忙放下车帘。 但还是迟了。众花丛中的姜二爷开心喊道,“悦儿!” 孩儿都十七了,这乳名您要喊到何时才肯罢休?姜六郎无奈,下车顶着众妇人的赞扬声上前行礼,“父亲。” 姜二爷笑着与旁边的司天监差官打了声招呼,才抬手帮儿子扫去肩膀上的落雪,和颜悦色问道,“悦儿何处去?” “司天监。” 姜二爷又问儿子,“可用早膳了?” 虽然他们搬去新建成的乐安侯府,但每日都会穿侧门回姜府北院,陪祖母一起用膳的。父亲这般问,应是找自己有事儿,姜六郎回道,“没。” 姜二爷立刻板起玉颜,“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又贪睡不用早膳?” 姜六郎…… “世子,饭一顿也不能拉下。”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