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翻找取证过,所以房间里面比较凌乱,不过即便这样,也能大致还原出房间内原本的陈设。 一张床,一个衣柜,靠窗的墙面摆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仅此而已,是一间简陋至极的屋子,按照刚刚村里人的说法,楚相如大多数时间都呆在这间屋子里,鲜少外出。 没有平板,没有电脑,唯一的通讯工具是一个早就被淘汰了的小灵通手机,功能仅限于电话短信。 这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实在是过于孤僻怪异了。 顾楚环顾了四周,然后视线死死地凝聚在了床沿那一滩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上。 这是楚相如的血…… 那么大一滩,起码有一两千毫升,一般情况下急性失血1000毫升或者超过人体血量的20%就会导致休克,超过30%就会超出人体代偿的极限危机生命。 也就是说,在没有及时救治的情况下,失踪的楚相如几乎可以被判定为死亡。 顾楚微簇着眉头,浓黑的眼珠像一片深雾,看不出其中的复杂情绪。 “我恨你,为什么当年妈带走的是你而不是我!” “我现在过的很好,既然你们当年选择抛弃我,那就别想沾我的光,我永远永远也不会再认你这个妹妹,不会认那个女人。” …… 顾楚有些苦恼于自己的好记性,发生在九年的事依旧如昨日发生的事情一样清晰存放在自己的大脑之中。 在父母离异后的二十年里,她曾和楚相如有过一次碰面,准确的说,是楚相如找到了她,只是除了当事的两人,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曾经疼爱她的哥哥看着她的眼神无比痛恨,他穿着干净整洁的名牌运动服,手里拿着一个当时十分时髦的翻盖手机。 之所以出现在她面前,似乎是想要以胜利者的姿态炫耀他如今的生活,在他的定义里,当年离开了小洋村的母亲和她这个被母亲带走的妹妹,是背叛者。 或许是同父同母的缘故,楚相如的模样和她十分相似,看着于自己相差无几的面孔露出那样凉薄的表情,顾楚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见面的那一天,她刚从家里跑出来。 继父喝醉酒意图侵犯她,妈妈回家撞见这一幕打断了继父的恶行,她并没有过多责怪继父,而是反过来给了她一巴掌,骂她不知检点,骂她下贱,连继父都要勾引。 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她还穿着拖鞋,头发蓬乱,脸上还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哥哥对这一切似乎都视若无睹,似乎还因为知道她这些年也过的不好,神情中带着快意。 顾楚没说一句挽留的话,对于分别了十多年,似乎吃了不少苦的哥哥,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当天晚上,她去理发店剪掉了及腰的长发,推了一个板寸,换掉了所有带有女性特征的衣物。 那个时候,她痛恨自己身上所有女性的特征,后来成熟了,才知道原来错的从来都不是美丽的外表,身体的曲线。 只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打扮,再也改变不过来了。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 半个月后,继父在工地酒后进行高空作业,失足从二十七楼掉了下去,工地方出于人道主义赔了一笔钱,她妈忙着和继父那边的亲戚争夺赔偿款和遗产,可惜因为两人只办酒没领证的缘故,大部分的遗产都被继父的双亲拿走。 她妈终日郁郁,不是抱怨继父,就是咒骂那边的亲戚,没几年就检查出乳腺癌,也很快离世了。 之后的日子,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如果不是收到了那一封特殊的来信,顾楚以为自己会像楚相如要求的那样,和他再无交集。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露着古怪。 一封没有邮戳,莫名其妙出现在门口的信 半块染血的打糕,对方不仅知道她和楚相如的关系,还知道他们幼年时的约定 寄信的人是谁?他是否知道楚相如失踪背后的真相?他为什么指引自己回到故乡…… 这一切都让顾楚捉摸不透。 不过此行最大的疑惑显然已经不止这些,她从村人口中听到的楚相如,显然和九年前那个出现在她面前的楚相如截然不同。 顾楚在小洋村待了三天,期间找人简单修缮了一下老宅,修整了一下早就长满野草的楚家长辈的坟墓,然后又去了一趟当地的公安局,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希望找到线索后,警方能第一时间联系自己。 顾楚现在的居住地距离和临城相距一千多公里,跨了好几个省市。 她现在居住的房子是工作几年攒钱首付买下的老破小,这一片居民楼里居住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以及外地的租客。 因为是老小区,没有物业,卫生和治安情况都不算很好。 顾楚家在六楼,没有电梯的顶楼向来是最便宜的,打开房门,将行李箱放在玄关处,顾楚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