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尔摇头,觉着他是有点难过的,只是不喜怒形于色,身上的难过和落寞很浓。 看着他柔软的黑发,她想伸手摸一摸,也许能让他心情好些。 “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啊?” 她往前挪了一步,伸手往他头上放,手腕忽然被握住,往他那边带了些。 他的力道有点大,程尔几乎弯腰扑在他怀里,姿势有些怪异,她蹲下时被他牢牢抱在怀里。 风有点大,带着夏尾的凉,她感觉他胸膛很宽阔,比她想象的还要宽阔有安全感,他的体温高肌肤热,胸膛起起伏伏,整个人都在他怀里。 被他气息笼罩着,程尔脑子空白了一秒,搭着后背的掌心滚烫,她感觉到他身体在抖。 她的心跳也在抖。 “贺让骁。”她小声叫着他名字。 一只手从背上滑到腰上,贺让骁牢牢将她抱住,头低下,整个下巴埋进他肩窝,重重地呼吸着。 四周安静,只剩下两人乱了的呼吸声。 私奔吧,她忽然想到了他唱的那首歌,想带他私奔,藏到最遥远的地方,那里只有他。 而后才意识到,贺让骁抱她了。 程尔紧的彻底罢工的脑子无法帮她做出理性判断,当她感觉到怀里人难过时,她抬起手臂圈住他脖颈,把人护住。 “你难过的话,就哭吧。”她弱声安抚着,像哄小孩。 “没人能看见的。” 贺让骁在她肩上蹭了下,头发软软的,蹭得额头抵着的那片肌肤又烫又痒。 她忍着心悸,伸手抓抓他头发。 他顿了几秒钟,情绪像是好点,嗤了声:“他是我老子,没摔死,理所当然要我伺候。” 那些人说得没错,他出身就在泥潭里,比不得高高挂在空中的星星。 还有些别的,他没想。 程尔心揪着,她觉着贺让骁说得没错,贺建明即使在对他们再恶劣,但他病了伤了,贺让骁还得忙前忙后伺候着。 那种无力摆脱的感觉,她光是想想就好难过。 “所以,就算这样,还要管我啊?” 他嗓音很散,没着没落似的。 程尔听了却格外心疼,他的少年深陷泥潭拼命向阳生长,不能因为脚下泥就妄自菲薄。 她想要把他抓紧,却明显感觉到一股力量将她往外挤。 她牢牢抱住他,笃定又坚决。 “管。贺让骁你别推开我。” 贺让骁的手机一直在响。 嗡嗡地蜂鸣声,将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贺让骁觉着今晚也不适合再往下说。 他放开程尔,抽出手机看了眼,是他妈打来的。 程尔就蹲在他面前,也看见了,见他不接,低声问他,“阿姨打来的不接吗?” 贺让骁拉起眼尾瞧她,他没哭,但眼尾被情绪憋得通红,映照着漆黑眼眸,显得有些可怜。 程尔没忍住又伸手摸他头,掌心搭上去那一瞬,她被贺让骁勾着背按回怀里,一个温软干涩的触碰落在颈侧。 贴在肌肤上的呼吸很烫,那块泛起颗粒的同时,他声音贴得很近,靠近耳朵:“我的。” 程尔面红耳赤愣住,等她回神,贺让骁已经松开他,接起电话。 被他按过的肌肤发烫,唇触碰过的脖颈更是要烧起来了,激得她浑身发颤,程尔侧过身,快要被巨大的心跳声淹没。 她不舍得这一幕,几秒后,又移眼看他。 他讲了几句话,脸色已经冷下来,刚刚的旖旎被风吹散。 程尔随他起身,他轻轻将人带了下,低着眸说:“等着我。” 小广场这块路灯暗,四周空旷,没什么人来。 相对安静的环境下,即使压低了的小声也变得清晰。 程尔望着不远处一块瓷砖,心怎么都静不下来,燥热被风吹散,但胸腔里的还存留着余热,时不时灼一下心尖。 她听见贺让骁他妈压低了声音质问:“她怎么又来了,跟你到底什么关系。” 贺让骁说:“楼上楼下,你还想什么关系?” 程尔睫毛颤了下。 “你跟她走那么近,你忘了你要考大学。”贺让骁母亲低斥,“难道你想老死在这个破地方。” 程尔走神了,她望着鞋尖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她回神时,已经被贺让骁拉着走了很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