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你也要把手机就放你旁边,别让我又找不到你人。”电话那头的人抱怨着。 程尔弯唇,“知道了。你别上班迟到了。” 电话挂断, 房间内恢复安静。 这是套顶楼公寓, 灯火明盛,宽阔的落地窗印出楼下车水马龙。 手机被无情扔到旁边,程尔摸起桌上的烟,很快传来打火机的声响, 还有烟草燃烧的声音。 让这个空洞的房子有了一点生气。 淡如透明的烟顺着漂亮的手指散去。 她的指节修长,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 呈健康的淡粉色。只是在右手中指靠近指甲盖的位置, 有点薄茧,是长期握笔不规范留下的。 程尔举着烟,凝视楼下夜景出神,秀气的眉毛拧起, 眼皮半垂,眼下一片寡淡。 定格十几秒后,她咬着烟, 脚踩着地划着椅子回到桌前, 伏低拿起画笔,在平板上涂涂画画。 寥寥几笔,一个人物轮廓潦草成型,灰白的烟灰晃晃荡荡掉在平板上, 她着急忙慌摘下, 用嘴吹走烟灰, 灰烬四散, 她空了一秒钟,略显烦躁地丢下画笔,按灭烟头。 水晶烟灰缸里躺了一堆堆烟头,都是她肆意妄为的证据。 真的很想他。 程尔闭眼冷静了会儿,倾身捞起手机随便点点。 她的微博又塞满了消息,有新的小红点提示,其实她一点也不寂寞,每天里面有不同的人跟她说话。 百无聊赖点开新私信,数十条消息躺在对话框。 是一个叫@桃汁噗噗的人发来的: [太太您好,我是鲸杂志社的编辑,我很喜欢您的作品,很想跟太太合作,请问太太的作品开放商授吗?] 程尔画画这些年,从籍籍无名到小有名气,听过吹捧,也有人来找过合作。 她从建号开始,总有人说: [太太每张图都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只画一个男生?] [太太跟男生有什么故事吗?] [太太笔下的男生好帅,每次看太太更新,就想在看一个连续剧,今天也好奇太太笔下的男生今天会在做什么?] 程尔抽回思绪,指尖在屏幕上敲字。 [@就算世界无童话:抱歉,不授权。]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设置了消息提醒,程尔回复没两分钟,对方又发来消息。 [请问是担心价格不合适吗?太太这些我们都可以谈,只要太太给个机会授权。我们有组书真的很适合太太的画。] 程尔看着这一行字,面无表情地撩了下头发,寡淡的眼睛里浮上几分烦躁。 [不合适,他就是他。] 消息发送。 她本可以更柔和地解决这件事情 。 程尔关掉微博,随手把手机撂在桌面上,拿起烟盒抖了支烟放唇上,她凭感觉摸打火机,摸了个空,明明记得刚扔在桌面上的。 她翻来找去,拎起平板抖了抖,也没找到打火机,舌尖抵着烟嘴静了几秒,推开椅子蹲在地上找。 手指在桌缝深处探了探,没摸到打火机,倒摸出一张沾了灰的照片。 照片里,她穿着宽大的羽绒服,抱着荧光棒,手背上印着应援贴纸。 当时笑得好傻,贺让骁站在她旁边,只拍进了半个身子,看不清脸,只能看到手背上也有个类似的贴纸字样,大概贺让骁很不情愿,贴得歪歪扭扭。 不知道照片在桌底待了多久,积了厚厚一层灰,好似把照片中青涩的眉眼都模糊,程尔拎着照片抖了抖,灰尘扬起,她赶紧抽纸按在照片上。 像是按住了即将溢潮的情绪。 几经波折,她画画的心思灭了。 她回国第一时间去祁妙家里吃饭。祁妙故意放贺让骁的采访给她看,“看看人家事业有成,科技新贵,后悔当初死活要跟他分手了吧?” 程尔倚在祁妙的肩膀上,无奈道:“你知道,我不是。” 不是想跟他分开。 祁妙不再打趣她,又说贺让骁当初跟他妈大吵了一次,他悄悄填了京北的志愿,没有去国外上学。后来就没再回嘉城,从大学开始创业,有想法有头脑有野心,事业如日中天。 程尔认认真真听着,一字一字记在心里,生怕错过她不在的这么多年的任何细节。 只可惜祁妙这人坏得很,说一半留一半,故意吊她胃口。 “至于他的感情生活,我不清楚哦。”祁妙见她这么关心,故弄玄虚:“不过,他投资人很想撮合他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