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涌的情绪。 程尔怕吓着他,声音放得很低,“做噩梦了吗?” 他的嗓音有点没睡醒的沙,“没。” 她伸手去碰他的眼角,触碰到一点点湿意,指尖都颤了颤,声音发紧,“那是梦见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 双臂搂着肩膀,将她扣入怀中,他的嗓音又沙又闷,“我又梦见你不要我了。” 他做了无数次梦,她每次都在他的梦里离开。 让他一个人搁浅在原地。 程尔用戴着戒指的手去拉他的手,两只手严丝合缝扣在一起,戒指挨着戒指,她举起手给他看,去亲他的眼角,“贺让骁,我们结婚了。” 贺让骁没反应,似乎还陷在梦魇,情绪有点低沉脆弱。 她的心脏狠狠拧了下,又去碰他的嘴角,声音更轻:“让让,我回来接你了。” 贺让骁眼皮动了动,肩背放松下来,下巴陷进她的颈窝,一遍遍叫她名字。 就像是梦里一次次见一般。 * 桦川高中校庆在三月中旬举行。 程尔和贺让骁一同回到嘉城,迎面而来的潮湿和水汽还是让她不能适应,刚落地,外面就下起了雨。 雨丝缠绵,贺让骁好像习以为常,他推着行李箱订酒店。 程尔却提议回春荫街住,贺让骁皱着眉不同意,他觉着春荫街那房子多久没住人了,肯定又潮又霉,没办法住。 但程尔坚持回去,他只好顺着她的意思,不过还是提前商量,“要是没办法住,就回酒店。” 程尔点点头,出租车将他们放在春荫街,他们推着行李箱往里走,这一片变化太大了,曾经的影子一点点也被覆盖。 歪脖子树又被修剪了树枝,看起来又歪又秃,着实不太好看了,大概环卫看在它年代久远,才没砍掉吧。 贺让骁家清清冷冷的,长期没人住都没人气,不过程尔还是很喜欢,一下就像是回到了高中她第一次来他家住。 那个时候她小心翼翼喜欢着他,对他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想靠近想据为己有,想只有自己私藏的秘密。 只有一次次不断靠近,才显得自己是特殊的。 然后,她真的跨入了他的领地。 还睡过他的床。 用过他枕头。 其实现在和过去的变化不大,屋内陈设都没变,贺让骁的小床还是干干净净的,只不过窗头仙人掌早被丢了,那边空落落的。 她还记得程淮山回来,开着窗,他坐在窗台上哄她的那次,画面清晰地恍如昨日。 贺让骁买了洗漱的毛巾和牙刷,程尔一回头就冲他笑,笑得他恍惚了几秒钟,快步走近,拉着她吻了下来。 他温柔地抚慰着她唇,浅尝辄止的试探,让这个吻变得缱绻漫长。 贺让骁回春荫街更忙了,电话和消息不断,他的手机就没消停过,他端着煮好的鸡蛋面放桌上。 程尔单手撑着下巴,盯着他看 ,贺让骁被看得有些莫名,解了围裙拿手机查看,见她还盯着自己,放下手机捏捏她下巴。 “看什么?” 程尔摇头,“就是觉着你好忙好累。” 他们同居开始,虽然贺让骁尽量不把工作带回家,但他的身份让他不可避免地晚上会接电话回复消息。 仿佛有根线拽着他的后背,让他停不下来,做不到真正的放松。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