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 短暂沉默后,亦秋吸了吸鼻子,委屈地「哦」了一声,松开了搂住幽砚脚踝的两只蹄子。 幽砚这鸟女人,平日里走哪儿都慢悠悠的,可一旦快起来,真是「嗖」一下就不见了。 亦秋望着门外那空荡荡的天与地呆滞了许久,最后轻叹一声,抖了抖身上沾染的尘土,懒散地趴回了自己的小地铺。 此时此刻,屋内只剩下了她自己,近来时不时宕机的脑子便又努力运转了起来。 就在刚才,有那么一瞬,非常明显的一瞬,幽砚身上真的散发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杀意。 亦秋不禁想,那一刻,幽砚问她是不是天界派来的,她若真是,便会当场丢了性命。 可若不是,幽砚便可以不在乎她来自何处,又有着怎样的目的。 这是一个警告,也是一个释然。 是幽砚在告诉她你可以对我有所隐瞒,也可以背着我有什么目的,只要你不属于天界,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天魔两界对立已久,身为魔界之尊,幽砚会有这样的反应倒也正常。 毕竟先前,幽砚千里迢迢来到此处,本就是打算直接宰了洛溟渊的,要不是受身旁羊驼所阻,那小猪蹄子哪里活得到今时今日啊? 不过,幽砚好歹是个大反派啊,就算她对主角失去了兴致,单冲着魔界与天界的对立,她此行便不该白走一遭。 如今小说主线已经彻底崩坏,这就意味着万事皆有可能。 就幽砚那性子,亦秋严重怀疑她会在离开之前挑个时间,直接把男女主和那位自封神力的木神给一块儿宰了,然后撒花完结全剧终。 说到底,幽砚又不是多么良善之人,就算再怎么懒得和人虚与委蛇,再怎么不屑于对落魄者落井下石,也并不妨碍她直接给天界的对手们一个痛快。 若真是如此,她又可以找个地方安静等死了。 不行,等幽砚回来了,她还是得想法子试探一下幽砚的想法。 虽说如今的自己,大概已经暴露得只剩下一条底裤了,再这样继续试探幽砚的口风绝对是一件很作死的事儿。 但她现在根本就是进退维谷,完全没得选,只能硬着头皮,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小羊驼不禁哀叹了一声。 做人难,做羊驼更难,若是做了一个被困在羊驼身体里的人,那就是地狱模式的难上加难! 亦秋拉出属性栏看了一眼,那九百二的好感度就像是一根稻草,在她眼前摇来晃去,她也不能确定这到底是小羊驼救命稻草,还是压死羊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最后一抹天光淡去之前,幽砚回来了。 幽砚没有离开太久,不过回来之时也没像往常那样带来任何的熟食,只是手里拎了只毛茸茸的大肥兔子。 亦秋连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眼珠咕噜一转,看了看那只兔子,又看了看幽砚,思考起了如何拐弯抹角去探幽砚的口风。 就在此刻,幽砚低眉望向了她,唇角忽而勾起一抹笑意。 下一秒,她的指甲骤长几厘,忽而变得又尖又黑,瞬间刺破那只兔子颈上的皮毛。 小羊驼瞳孔剧烈一震,只见那鸟女人指尖如刃,一边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一边顺着兔子颈边破口向下划去。 鲜血顺着兔子,顺着幽砚的手指,一点一滴坠落在地,溅起些许血沫,沾上了些微染尘的纯白衣摆,恍若雪中点梅。 像幽砚这样的女魔头,只怕是杀人都极具美感。 亦秋却深吸了一口,后退两步,道:我,我再回去趴会儿。 说罢,缩回了屏风之后。 亦秋的老家在乡下,年幼时每年都会去上一两次。她至今记得,外公在小院儿里养了鸡,每次看见她来了,都会杀上一只,弄一顿好的。 一开始,她不敢看,后来有一年好奇去看了一下,后来甚至还会帮忙搭把手呢。 她真不是矫情到看不了杀动物的场面,若她现在是个人,她站在那里一定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可她现在是只羊驼,说白了和那兔子一样,都是宰完以后弄熟加点料就可以送进肚子里的食材。 幽砚杀那兔子前,竟还特意对她笑了一下,明摆着是在恐吓。 她能不瘆得慌吗? 小羊驼在屏风后缩了好一会儿,外头一直有幽砚的动静,却不知到底在做什么。 没多久,屋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亦秋看见了跳动的火光,也闻到了烤肉的气息。 她感到有些饿了,便从地铺上站了起来,慢吞吞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步履犹豫地走到了幽砚的身后。 屋外,地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幽砚在门边摆了个不挡路的火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