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还能咋办呢? 好看,真的好看,比她写得好,那她就能闭眼夸。说到底,那一手炸毛刺绣都夸得,这中规中矩的一手字有何夸不得? 不过亦秋真没想到,幽砚在某些方面竟特有自知之明,前一秒刚被称赞,后一秒便轻笑一声,淡淡说了句:就这,亏你夸得出来。 闭眼拍鸟屁被鸟拆台,亦秋不由得瘪了瘪嘴,犟道:我认真的,这比我强太多了啊! 幽砚闻言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向旁侧让了两步,一边以眼神示意亦秋拿笔,一边为亦秋换上了一张新纸,淡淡说道:写两个字,让我看看。 我?亦秋皱了皱眉,我字很丑的! 让我看看。幽砚将话重复了一遍。 鸟女人的耐心一向不好,万不可让她把一句话说三遍,不然羊驼一定会遭殃。 亦秋这般想着,伸手拿起笔来,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到桌前,有样学样地沾了点墨,望着一张白纸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说,这种被人逼着写字的感觉,就像是逢年过节在亲戚面前被迫表演才艺,明明也不是不会,可有人在边上一脸期待地盯着,原本还算有货的大脑就是容易被尴尬洗劫一空。 我,我写什么啊?亦秋不禁侧眼瞄了幽砚一下。 写个名字吧。幽砚说。 哦好!亦秋点了点头,连忙在纸上写下了「亦秋」两个小字。 墨沾多了,手还很抖,简简单单两个字,被她写得歪歪扭扭果不其然,鸟女人又在边上笑话她了。 亦秋咬了咬内唇,刚要放笔,便听幽砚说了句:我的名字,写一下。 亦秋听了,瞬间皱眉:啊,你名字笔画好多的! 她写字打小就难看,更何况这毛笔实在太难用了,她用毛笔写笔画太多的字,一定丑到爆炸,怕是能被幽砚笑一年。 幽砚指尖点了点洁白的纸面,不容置疑道:写。 亦秋深吸了一口气,鬼画符似的在纸上写下了「幽砚」两个大字,写完瞬间搁笔,背着双手,小学生罚站似的,挪到了一旁。 幽砚歪着脑袋、换着角度,将亦秋笔下的「幽砚」二字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眼底不由得浮起了一丝愈渐浓烈的笑意。 幽砚:你 亦秋不由得抿了抿唇:你又笑我了,真又那么丑吗? 幽砚:字写错了。 亦秋:诶? 幽砚望着一脸茫然的亦秋笑出了声,她提笔于纸上写下一个「硯」字,弯眉道:现在会了吗? 大意了,二十一世纪的「砚」字曾被简化过。 原来幽砚不是在笑她写得丑,而是在笑她没文化。 你没念过书吧?幽砚淡淡问道。 念过!念了那么多年书,结果被人当文盲这种事情,亦秋哪能忍啊。 然而,遇事不能忍的后果,便是在惯性反驳后的下一秒,撞上大反派那似笑非笑的一双眉眼。 愚蠢的鱼儿,它又双叒叕上钩了 幽砚:你们羊驼,多大开始念书呢? 亦秋: 幽砚:不开灵智也能念书吗? 亦秋: 幽砚见亦秋不答,便也不再继续追问,只轻叹了一声,淡淡说道:可惜,白念了。往后我来教你,今日便先把错字罚抄一千遍吧。 啊?亦秋皱眉惊道,要罚一千遍?! 嗯,两个字一起。幽砚说着,转身走至窗边坐下,推开了一小条窗缝,悠闲地朝外看去。 这不至于!亦秋试图讨价还价,一千遍太过分了! 幽砚淡淡说道:那就两千遍。 亦秋咬了咬牙,半天没有动作。 开什么玩笑,她上一次被罚抄,还是高中时候的事。两千遍「幽砚」就是四千个字,而且还不是用钢笔、水笔、圆珠笔,是用那十分麻烦的毛笔! 我才不抄呢!亦秋说着,转身冲出了客房。 幽砚回身望着那大敞的房门,正要施法去关,便见亦秋又折返回来,「砰」地一下为她关上了房门,这才再次离去。 幽砚沉默片刻,不由得摇头轻笑。 她站起身来,走回了摆放着笔墨纸砚的桌边,望着桌上那歪歪扭扭的「幽砚」二字沉思了许久,最后将其轻轻卷起,收入了灵囊。 当她回身走至窗边时,那为了不被罚抄而逃走的小丫头,正在她视线之中的不远处,与一个街边的小摊老板买糖油果子,付完钱后,便拿着糖油果子,蹦蹦跶跶跑向远方,没多会儿便离开了她的视线。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