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杰是高专的同期,还有硝子,他脸上带着少见的温和表情,语气听起来也很怀念,现在想想,当时我可比现在傲慢得多,每天都说着我们是最强走来走去。 说起来,当时夏油杰还提到了佐助。然后又和他拌了几句嘴,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你不是说式神使都超级弱的吗? 你怎么还记得这个啊?我可不是普通式神使。 哈,我还真是有点好奇,听说你还为此和协会吵架来着。 我能这么快回来都是因为他哦。 是啊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 没有佐助你的计划也不会成功的哦。 啰嗦。 你现在也很傲慢。而且,你现在还在天天说自己是最强。坐在他对面的黑发少年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这句话。 我们两个半斤八两哦,佐助君,五条悟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 他突然反应过来,当时的对话就是他和杰的最后一次交流。 而他们三人最后一次一起吃饭,好像就是在这家店。 他坐在同一个位置,黑发少年坐在他对面,扎着丸子头,也是满脸写着对他的不满。 硝子喝酒,他喝果汁,杰喝气泡水。 周围吵吵闹闹,客人来来去去,好像和今天没什么不同。都是普普通通的一天。 但他的朋友已经死了。 再也不会有人和他分享捉弄别人的记忆,再也不会有人和他坐在居酒屋吵架,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了。 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朋友了。 原来他一直在想万一,现在连万一的机会都没了。 不可能了。 经过了一周时间,五条悟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件事就好像一直被压在冰层下一样,看不见、摸不着,但一直存在着。 直到冰层破碎,他坠入海水。巨大的痛楚与窒息感包围着他,逼他接受这个事实。 五条悟亲手杀了夏油杰。 别让他再那么狼狈了,五条悟想。他不想让佐助感觉到自己的心情。 真的不想吗? 他回过神,冲佐助摆摆手指,语调都没有变,这可不是我感觉到的,你的想法可都写在脸上了。 佐助怔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又无意识地对对方放下了戒心。 但在五条悟握住他手腕的时候,他没有挣扎,而是一直看着对方。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才会不愿意坦诚一些,五条悟的声音还带着笑意,在一堆杯盏相碰的背景音中显得格外清晰,不过我也有不想告诉别人的事,人总归是孤独的。身份不同、经历不同,感情不通,总有些经历是要放在自己心里的。 但是如果有谁能感受到同样的情感,这种孤独感应该也会消失吧。我觉得这种事还挺让人开心的。五条故意悟俏皮地说,眼睛却没看佐助,所以你要不要放松一点,和我分担一些,精神上也要排毒才能健康啊~ 他似乎是真心实意在为佐助考虑,听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大人一样。 佐助垂眼看着对方的左手,那只手平日里修长而有力,这会儿指尖却带着凉意,连带着抓他的力道也小的不行。只是搭在上面,他随时都可以挣脱。 说谎。他想。你不开心。 嘴上说让佐助依靠自己,心里想的却是能不能帮我分担一下,就一点点。 一周前他感受到的那阵细微的抽痛,刚才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沉甸甸地压在心上,甚至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突然也觉得有些怅然,要是当年自己也能像现在一样体会到鼬的心情,或者其他人能体会到他的感受,说不定一切都会不一样。 也许是佐助沉默的时间太久了,五条悟看了他一会儿,开口时语气还是和之前一样轻松:不愿意吗?那也没关系,想找我倾诉随时都可以哦~ 还是觉得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佐助觉得自己就像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在重温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另一半还在试图思考我可以相信他吗。 果然还是 他抓住对方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移开了一点。 五条悟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很快就放开了,顺从而无力地垂在他的掌心。 谁会不希望有人能真的理解自己呢?即使只是最浅显、最简单的那种。所以只有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让他稍微放纵一次吧。 佐助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