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星坐掌门的位置,批掌门的文书,听众位高层谈话,忍不住插嘴道:师父,先不是说备了冰棺吗?大家都如此不满,那为何不干脆 住口!一旁的傅憾长老打断道,这话岂能随意说得? 柳如星慌忙闭上了嘴,再一扫正殿中所有人的表情,却都是说不清的复杂隐忍。 长岭与浮雪岛百年交好,敬佑段家也是祖辈立下的铁规。但随时间的推移,暗地里的矛盾层出不穷,尤其到段家覆灭这一代,双方实力悬殊,整座浮雪岛只剩段青泥一个遗孤,默守陈规其实已失去它原本的意义。 这种时候,我们也该想明白了。慕玄看了眼柳如星,正色道,段青泥能否胜任掌门一职,确实存在极大的疏漏。 柳如星有些害羞,不自然地低垂了眉眼。 慕玄又道:与其由那登徒浪子身居高位,倒不如拉他下来,换有能力的人取而代之。 殿内其他人也纷纷投来目光,对勤恳踏实的柳如星加以赞许的神情。 好啊,这主意真不错! 偏在这时,正殿门外传来一道轻佻的笑声。 慕玄师徒脸色骤变,与众位长老齐齐回过头去 只见段青泥一身单薄青衫,肩上搭着不着调的沉黑外袍,穿着松松垮垮、吊儿郎当,彼时一脸无所谓的笑容,跨过门槛走进了正殿;而在段青泥的身侧,仍是那名不苟言笑的黑衣青年,进门的间隙收去手中纸伞,抖落一地冰冷水珠,将山外落雨的寒潮也一并裹挟入室。 而大门口外,横七竖八放倒了一群全是没来得及阻拦的长岭弟子。 掌门?!跪着的欧璜两眼放光,连声大喊道,您、您可算是回来了! 可别这么叫了,承担不起我也不想当这劳什子的破掌门了。段青泥沿着走道径自上前,别的什么都不要,只求师父大人放我一条生路。 你 慕玄脸色一青,伸手便要拽他,却被玉宿用纸伞打开了。 段青泥走向自己的座位,鸠占鹊巢的柳如星登时吓一大跳,挣扎着便要起身让位。段青泥道了一声无妨,一抬手挥开桌面上的文书笔墨,给自己挪了块地,然后舒舒服服坐上去,对着殿内一众长老道:抱歉啊诸位,这几日天气甚好,我便下山溜达去了直到今天才赶回来。 段青泥! 慕玄赫然而怒道:你把长岭当什么了?自己家吗?! 段青泥无辜地问:难道不是吗?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掌领门派数月以来,可曾做过一件正经事?慕玄厉声道,大闹还雪宴,又占寒听殿,三天两头逃下山去,一失踪便不见人影有哪位掌门像你这样的? 我这不是来辞任吗?段青泥一伸胳膊,将柳如星的肩膀一扳,轻飘飘道,我看师弟就不错,很适合给你们做牛做马。 师兄别、别说笑了!柳如星忙从座位上滚了下来,如星只是一介普通人,哪比得上段家人身份尊贵 呵,又是这该死的身份尊贵。 段青泥禁不住地冷笑。在座的人不说十有八.九,至少一半抱有让他沉冰棺的想法先前那些凝血的毒药,便也是为了将来做好准备。 你们既是看不惯,卸了我这掌门便是。反正留也好,不留也罢,天枢山没有人是我的对手。段青泥从桌上跳了下来,凑上去挽住玉宿的胳膊,你说是吧,王佰? 玉宿面无表情,不点头也不摇头,便认由他这么随意地挽着。旁人看在眼里,自然多了几分忌惮意味病秧子说得没毛病,遍观长岭派上下,没有谁能与这位神秘的年轻人一决高下。 慕玄只看了一眼,愈发怒得青筋直冒:你这逆徒!勾结外人进山,倒还有理了?! 话音方落,当即扬手一震,眼看将是一掌拍了出去,玉宿一把将段青泥拉至身后只是这掌没能拍到人,傅憾与段玮二位长老上前来,同时阻拦于双方之间,硬生生化解了这般僵局。 好了慕玄,人都安全回来了,你还同他发什么脾气?傅憾这个和事佬,又卡在中间端水,青泥也是,好端端说什么气话?你是段秋筠的宝贝儿子,傅情也拿你当自家孩子看待若真卸了掌门一职,我们该向谁交代去? 傅情离奇失踪的上任掌门。 段青泥一怔,偏头与玉宿对视一眼。两人来不及开口,慕玄却是嗤笑一声,凉声说道:说得好听你最好将这位置坐稳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