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不能指望县里有什么城市的标准。 反正宋知音觉得这评价已经算不错,说:“那人多吗?” 新鲜出炉,谁不往上凑热闹,宋明杰道:“今天是挺多的。” 亲戚里道的多,这也很正常。 像宋知音的咖啡店刚开那阵子,连她姨婆都去过,老太太喝了口柠檬茶,脸都皱巴巴。 就跟观光似的,人都得来转一圈。 宋知音了然道:“那我们到时候早点去。” 等会,谁是那个们。 宋明杰知道她在老家没什么朋友,说:“谁来玩?” 宋知音咳嗽一声说:“跟赵旭宁。” 挺不错,很厉害,宋明杰道:“你约他的?” 他是恨铁不成钢,想把妹妹的脑袋掰开看看。 但宋知音马上解释说:“他问我,我犹豫一会才答应的。” 怎么着,也拖拉个三秒,显得不那么急迫。 宋明杰看她的样子,对犹豫这两个字很怀疑,不过说:“怎么不去市里。” 就县里这么大的地方,碰见熟人的概率太多,年轻的一男一女,不定给传成什么样,说夸张点,满大街都是他妈的眼线。 宋知音不好意思道:“没那么隆重,就随便吃个饭看个电影。” 跑那么远,来回车上的时间长,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宋明杰都觉得她在重新定义随便两个字,冷笑一声上楼去。 宋知音干脆抱着杯子也上去,进屋后拉开衣柜门。 她上班的时候衣服不多,可以说盛装是对工作的亵渎,恨不得简单地穿个拖鞋就出门,但现在有大把时间可以打扮,因此柜子里几乎都是新的,好些连吊牌都没拆。 但衣到用时方恨少,她怎么看都觉得差点意思,第二天兴致勃勃拉上好友周荣云去逛街。 商场里人头攒动,周荣云竖起大拇指说:“你厉害,我好几年都不敢在线下买。” 好些看着平平无奇,上身一试五六百,钱好像被大风吹走似的。 宋知音一般也都是直奔楼下的快时尚,无奈道:“事急从权嘛。” 她就是选同城发货,万一不合适还得退呢。 周荣云看她阵仗摆得挺大的样子,说:“看来你还是很重视。” 那还时不时嘴硬大家就是普通朋友。 宋知音没办法不重视,捏着包带说:“记得咱们初三去爬山那次嘛?” 中考前夕,市二中组织学生们放风,一开始是按班级上去的,到后头就乱得不像样。 宋知音喘得快背过气,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旁边有个赵旭宁。 她当时都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大汗淋漓,刘海乱得像疯子,要面子的青春期,哪里肯在心上人面前丢脸,连搭话都不愿意,双眼平视前方,陡然对这座矮山生出无限兴趣。 就那一次,宋知音回来后悔得很,越看刘海越碍事,留长以后梳着紧绷的高马尾,心想以绝后患。 然而这种准备,一直没有下一次的用场,她和赵旭宁的缘分很快消散在风里,连一点灰尘都没留下。 时光的蝴蝶,终于在此煽动翅膀。 宋知音道:“反正就是想好看一点。” 周荣云可以理解,开玩笑说:“你现在看上去像个少女。” 青涩的十几岁,每个人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秘密。 宋知音想想说:“我这也算初恋吧。” 于人生有重大意义。 作为最好的朋友,周荣云顿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她撸起袖子说:“买,今天我买单。” 两个人互送礼物很平常,宋知音立刻说:“行,我下单个高定。” 都是闹着玩的,周荣云也说:“行,你定吧。” 两个人说说笑笑,把商场绕个遍,这才买下一件半身裙,裙摆上是简单的水墨笔画。 宋知音自带书卷气,她的五官平和,讲不出哪儿突出,却又淡妆浓抹总相宜。 她到家后把所有的白色上衣都翻出来,琢磨着是大胆一点在吊带外面加防晒衫,还是保守一些的衬衫。 当然,所谓的大胆不过是露出锁骨,她平常也在穿,但想到对面坐着的是赵旭宁,不由得叹口气,心想这蚊子真不懂事,怎么偏偏把自己咬成这样。 关键她手也不老实,一爪子挠过去,看上去多少有些碍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