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处理妥当了, 才端着油纸递到容穆的嘴边:“吃。” 容穆嘴角下撇, 是一个被坑后委屈的不能再委屈的模样:“阿昼呜呜呜呜呜……” 商辞昼哪儿受得住这个, 连忙抬起袖子替他擦了擦脸蛋。 容穆:“碧绛雪害我呜呜呜呜呜!” 商辞昼默,将碧绛雪悄悄往身后藏了藏, 免得容穆激动起来做出什么“自残”的事情。 碧绛雪在容穆脑中高呼了一声好兄弟,不愧是小碧喜爱的皇帝! 容穆哭的更大声了,一边自闭,一边肚子咕咕叫着。 商辞昼没有带过小孩子,但是他带过南代小奴啊,这么多年的肢体记忆还在,趁着容穆张口的瞬间,几条鸡肉丝就喂了进去,还趁机给他灌了几口君山银针。 都喝完了商辞昼才反应过来,君山银针这种茶叶,小孩子究竟能不能喝。 于是在下一个城镇买羊奶的计策又被他搬了上来。 两人一花在马车中好一顿折腾,商辞昼才终于将容穆喂了个半饱。 小王殿下也逐渐的回过神来,他站起来跳下软塌,一把从商辞昼身后薅过碧绛雪:“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来!” 碧绛雪:“喔呦,急什么,你看看商辞昼的表情,他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给你摘下来了。” 容穆小脸深沉:“崽,咱们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不要互相坑害了好吗?” 碧绛雪哼哼了一声:“走都走了,变大更不方便了,你就这么将就一下和商辞昼巡视春耕,等到了沉水城,咱们再说恢复的事儿。” 容穆眼前一黑。 碧绛雪:“少年,你该感谢我搞事的时候,还不忘给你穿一身小衣服。” 容穆手脚颤动:“崽种,我谢谢你。” 碧绛雪总感觉容穆在骂他,但是又因为那句谢谢而找不到证据。 容穆和碧绛雪谈判失败,板着一张深沉小脸爬回软塌,他打量了一眼商辞昼,他变小了商辞昼这么多年却长大了,皇帝的大氅又黑又宽,藏一个人不成问题,容穆决定不带碧绛雪这厮出门长见识,就叫商辞昼只揣他一个人。 商辞昼低头,正在擦拭手上的油水,还在欲盖弥彰的整理茶壶茶盖。 容穆:“阿昼。” 商辞昼:“嗯?” “你不要害怕,等咱们到了沉水,碧绛雪和我就会变回来了。” “……嗯。” 容穆微微歪头:“你盖子都擦得反光了,还擦?” 商辞昼停下机械的动作,这才将视线放在了容穆的身上。 容穆:“……不习惯这样的我?” 商辞昼摇头,后又缓缓开口:“看见这样的你,会叫孤想起很多事情。” 容穆挑起小小眉毛,表情冷酷却被鼻尖的红通通出卖:“比如?” 商辞昼耳尖可疑的有些发红,半晌道:“刚来东宫时你也凶的厉害,不吃鱼不吃虾不吃一切水生东西,孤不知如何喂养你,只好出门给你买了一串小孩都爱的糖葫芦。” “你吃了那个高兴是高兴了,但大半夜的却喊牙疼,孤叫太医来一瞧,才知道亭枝在换乳牙,糖浆将你的小牙沾下来了,这才导致疼痛……然后,亭枝说话就有些漏风。”商辞昼表情十分沉醉怀念。 容穆听着现场版童年黑历史脚趾抠出了一座亭枝阙。 商辞昼看了看他,又低声补充了一句:“……不管是那个时候,还是这个时候,亭枝都极为可爱。” 容穆忍不住了:“我要魁梧!魁梧!怎么能可爱?!” 碧绛雪难得站在容穆这边,高喊着铁血王莲永不为奴。 一人一花不愧是共享生命,但商辞昼却不知道这些,又道:“你还发现了一个鸟窝,结果假山上的鸟蛋刚刚破壳,你被护雏的大鸟追着啄屁股,哭了整整半个时辰哄不好。” 容穆看着商辞昼像是打开了封闭已久的记忆乐园,表情带着他很少表现出来的温和。 容穆本想喝止他,却被碧绛雪敲了敲脚背:“治愈伤痛不是掩盖它,而是用更美好的东西去冲刷,你这个样子,难得能叫商辞昼愿意主动回忆那段时光。” 美好的事情有太多,只是伤害太过深刻,叫人只记得那点悲痛,而忘了容穆曾经在东宫,也有过一段鸡飞狗跳的快乐生活。 这些事情他也有些印象,但远没有商辞昼记忆的这么清楚。 也是,有关他的一切,比商辞昼自身都要重要,半分都不能忘掉,比他记得更清楚再正常不过。 于是接下来的一小会时间,容穆清晰的知道了自己踢蹴鞠踢翻了东叔的药罐子,和李隋川约着抓鸣蝉,两人却都被太子殿下逮了一个正着,于是齐刷刷顶着水碗在墙角反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