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嘶吼。 他充耳不闻,溜得更快了,一猫腰就钻进黑暗里。 …… 荒园。 两个黑衣人从长草间的尸首身上摸出一个黑色的匣子,小乞丐如果还在这里,当会发现它与汉子交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到手了,回去。” 另一个黑衣人却道:“慢着。血迹从那时延伸过来,他方才在园子里绕了一圈。” 危在旦夕的人不忙逃命,在这园里兜兜转转作什么?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答案。 “这里有个狗洞!他的同伙逃了。”不然他何必留下来断后? “追!” …… 小乞丐跑出十几步,天地间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就是轰隆一声滚雷。 快下雨了。 就在这时,他捏在手里的匣子亮了。 那光芒就和天上的闪电一般,森白中带着淡蓝。电流的刺痛感让他掌心一颤,一抖手将将匣子甩了出去。 发着银光的匣子在地上滚了两圈,照亮了周围。 这是两家酒楼的后巷,除了凌晨有车来运泔水,平时都不会有人路过。 小乞丐犯了难。 要是这东西一直发光,他怎么才能带出城关?城卫会认定他偷了贵人家里的宝物。 自然他也看见,发光的不是匣子本身,而是匣外贴着的一张黄纸。 也不知为何,这张黄纸有金属的色泽,上头布满红色图案,像字又像画,他看不懂——以他阅历见识,怎知世上还有“符箓”此物? 但他转眼就想到了解决办法,伸手从地上摸了根树枝,就去挑这张符箓。无论这个会发光的物体是什么,只要把它揭开,他就能带着匣子走了。 此物原本大概裹得严实,但现在已经脱落一半,面上泛黄、边缘发卷,上头的符文模糊了好几处,看上去又破又旧。 小乞丐只试了两次,符箓就被挑开。 一旦落地,它就没了光芒,像一张普通的黄纸。紧接着“叭嗒”一声,匣盖自行弹起。 匣子打开了,露出里面的东西。 那汉子拼死也要送走的宝物,应该很贵重吧,怎么会是这个?小乞丐侧了侧头,小心翼翼走上前去,从匣子里拾起一样东西。 那是一条项链。 准确来说,那只是一根红绳,系着的坠子居然是个木刻的小小铃铛,只有尾指的指肚大小。 可是铃身有些奇怪的花纹,或者说是文字?反正他不认得。 小男孩下意识摸了摸铃铛,很光滑,像是长久有人摩挲,表面甚至裹着一层黯淡的包浆,也不知这些花纹是怎么印上去的。待摸到顶部的缺口时,指尖突然刺痛! 他火速缩手,见到指头上冒出了血珠,有点着恼——这铃铛里还藏着针吗? 此地不宜久留,小乞丐突然回过神来。但他抓着项链还未跑出两步,墙头上突然落下两个黑影,就拦在他面前。 两个黑衣人赶到了。 “东西呢?交出来!” 小乞丐一把丢出红绳,没有半点犹豫。小命要紧,他可没有拼死保物的决心。这不是他的东西,也不关他的事。 他正打算反身就跑,却见木头铃铛里逸出一股红烟。 紧接着,铃铛莫名其妙消失,红烟却在快速扩散。 这是什么情况?小小一个铃铛里面,到底藏了多少机关? 两个黑衣人见状,只以为是他放毒暗算,正打算绕开红烟追去找他算账,烟气却凭空一收,竟然化作一人,迳直挡住他们去路。 从小乞丐的角度看去,只见到一个身着红袍的窈窕背影,腰细得像柳枝,露出来的肌肤白得好似能发光。 两名黑衣人停下了脚步。 前方有个女子正对他们浅笑嫣然。 他们应该戒备而警惕,可是眼前人那么美好,有幸看见她的人就像是绝世美景的闯入者,满脑子只剩下欢喜赞叹,哪里还生得出半点敌意、半点杀心? 她有秀发如瀑,红唇如血,凤眸里却含着无尽春水,顾盼间盈盈荡漾,只消一眼就令人自此沉溺,直至覆顶。 她往这里一站,凉薄凄寒的秋夜仿佛就变成了春风沉醉的晚上,连扑面而来的劲风都小意温柔起来,不敢惊扰于她。 两个黑衣人直着眼痴痴凝望,连移开一眼都舍不得,竟不知空气中还飘荡着几缕红烟,在夜色掩护下接连钻入他们口鼻当中去了。 他们卸下了心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