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目光灼灼盯住,千岁满腹牢骚都憋了回去,说出口的话莫名其妙就成了:“掌柜,一间上房!” 她在“上房”两字上加重语气。不让她住好客栈也就罢了,那些贩夫走卒呆过的地方,她连碰都不想碰! 男孩没有异议。今晚要盯梢,目标还是杀人无算的山匪,他顶多能睡三个时辰,就不想花钱在无谓的享受。手里的钱不多,每一分都要用在刀刃上。 ¥¥¥¥¥ 鸡鸣时分,吴老八就睁眼了。他长长伸了个懒腰,用力将高个子摇醒:“王定,起来,要回去了。” 昨晚做了个好梦,他不记得具体内容,但依稀梦见一个大美人对着他笑,比九天仙女还漂亮。所以他醒来以后神清气爽,昨日被陷阱暗算坠马的阴郁基本一扫而空。 这一伸手,他才发现自己指缝里夹杂不少黑泥。再回头看床,也落着一些泥点。 他打水洗净了手,也未放在心上。昨儿来回赶了百十里路,手上沾点灰怎么了? 有任务在身,他们可没闲心坐下来用早点,只是牵出马,在路边买了几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对付一口。 马儿在客栈得到最精心的照料,梳好皮毛,喂足了草料。 王定嚼得口齿不清,突然指着街对面:“咦,那里在贴公告,会不会是昨天我们……” 吴老八用力“嘘”了一声,对准他脑后狠狠就是一巴掌:“胡说八道什么!” 这新入行的小子也太莽撞了,张口就来!不看看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大街,被有心人听去怎办? 他可真不想带这么个累赘在身边,可是上头有规定,给木婆婆跑腿必须两人同行,这样互相督促,以免单人携款逃走。 毕竟,每一笔交易的数额都足够隐姓埋名起来吃喝十年的。 王定“哦”了一声,赶紧切换了个话题:“吴哥,你半夜还出去啦?我起来撒尿时没见到你哩。” 吴老八没好气瞥他一眼:“你睡迷糊了吧?” 昨晚是睡得挺香,王定想了想,也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昨天山匪劫了货还灭了口,按理说官署不该那么快就接到消息发告示。不过吴老八心里还是打了个突,钻进看热闹的人群里。 墙上多了一张新画像,从发式和脸型来看,这回被通缉的对象,年纪是空前地小啊。知道围观的百姓里没几人识字,官差贴好画像就大喝两声:“通缉八岁哑童一名,喉间有旧疾,报讯者可得纹银五十两,直接扭送署衙者可得纹银百两!” 围观人群轰地一声议论开了。哪怕是臭名昭著的山匪,单个赏金也没有这样高!这孩子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了? 吴老八却盯着画像直皱眉。这画工很是一般,基本只绘出两只眼睛一张嘴,街上哪个人不长这样?这是黟城的绘师根据安抚使的要求画的,他又没实际看过小哑巴长什么样,只能充当一回灵魂画手。 不过吴老八很不爽,这张画莫名让他联想起昨天挖坑让他跳的那个小鬼。爱马没了,还被同伴耻笑大半天。若有机会再见,他一定把这小杂##种肠子都掏出来! “走吧。”他拽着王定离开人堆。无论告示上通缉的是谁,山匪在城里都要十足小心才行,事情既已办完,那就快点出城。 城门已开,他们很顺利地离开了平谷县。 …… 吴老八走得太快,又不曾回头,于是没有望见男孩背着竹篓,从隔壁驿馆走了出来,这时就站在街对面。 白猫探出脑袋,把他的肩头当支架,看得津津有味:“啧,你终于被通缉了,那位安抚使的动作有点慢。” 他比了个数铜板的动作,意思是“多少钱”? “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