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会主楼被严密把守,他们就相中了副楼泄忿,被抓住以后,兀自谩骂不休。 燕三郎老远就看见黑烟冲天,赶到商会时,只见副楼里面一片蚁奔虫走,来来往往都是提水灭火的人。 副楼有年头了,木头老旧脆化,藏着的物件又多,很容易着火。纵火者还细心准备油料到处泼洒,烧起来就特别畅快。 燕三郎刚进门,徐管事就抱着一摞册子奔过身边往门外去,一边指使他:“快去搬啊,乙间里的本子都得救出来,不然去年今年的账就全乱了。” 一楼烧得最厉害,偏巧商会的物料、本子大多放在一楼,这要是烧坏了,整年的账都不知道怎么做。 燕三郎当即一撸袖子,就要去搬东西。 满地都是杂物,徐管事跑得又匆忙,脚底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下,瞬间跌了个五体投地,手上的本子掉得到处都是。 满地都是水,本子要是泡了水,一样得废。 燕三郎见状,蹲到地上先去帮他拣拾。 有两个本子已经沾上了水和灰,他拿起来甩了甩,册页哗啦啦翻开,原来是一份发卖纪录。 燕三郎无意中瞟了一眼,就看见上头列有一条收支,物件是“青金虎凫觥”。 进价一万三千两,售价却很低,只有五百两。 这是怎么回事,衡西商会拿去做善事了吗?但这条收支边上空白,并没有特意备注。 他的目光只在本子上多停留了两息,徐管事就发现了,劈手夺过本子斥道:“这些账本,你可不能乱看,还不快去搬东西!” 这时有人拍了拍燕三郎肩膀,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来帮忙。” 端方来了。 这时副楼的火势基本已被控制,燕三郎就见到端方半边脸都是黑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蹭过,这就愈显得他笑起来牙白。 徐管事连连道:“不用不用,这些琐事不须劳动到您!”主楼那么多鉴师都扒在窗边往这里看热闹,哪有一个像端方这么热心,跑过来帮忙? 端方笑了笑,也不多说,但跟着燕三郎去一楼的乙室里搬东西了。 中午之前,火险消除,副楼里的资料也基本都被抢救出来。大东家闻讯也赶来了,搂着端方好一顿夸,燕三郎才知道,多亏这位韵秀峰的高徒使出了神通,否则火势灭得绝没有这样快,不烧掉半个副楼都不罢休。 杨衡西夸得眉飞色舞,好似使神通灭火的是他本人一样,反倒端方笑得淡然,一副荣宠不惊的模样。 作为围观群众之一,这时燕三郎脑门儿上还顶着一小块焦木片,裤腿和鞋子都被泡黑,狼狈得紧。白猫趴在燕三郎后背,闻着男孩身上传来的烟焦味儿,凉凉道:“看人家那风光,看人家那城府。哎,你也帮忙了,为什么杨衡西夸的不是你?” 燕三郎闻言,抬手擦了擦脸,不小心把手上的炭黑给抹到脸上去了。 千岁嫌弃地避开了。 为什么木铃铛的主人是个小泥腿儿?唉! 不过她再一回头,就见到三东家马红岳站在门边盯向这里,目光阴沉得好像可以滴下水来。 他看的是谁呢? …… 衡西商会将几个纵火的死者家属丢去署衙。不出所料,这些人因为“忧殇过度”而纵火,署衙体恤他们心境,也只是训斥几句,再关上三、四天就放了回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