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就是个把时辰。 他说得细,这位胡大人问得更细,一直问到了鸿远商会和衡西商会的过节。杨衡西略有隐瞒,立刻被他发现。胡大人淡淡道:“不说便算了,但办起案来有了偏差,就怪我不得。” 杨衡西有求于他,脸色再尴尬,也只得将自己当年办的破事都说了。 胡大人听了就笑道:“你们说端方竟然是柳肇庆之后?莫说梅峰长,就连我都觉匪夷所思。端方是被端家老爷亲自送过来的,这些年在宗内风头很劲,连宗主都几度褒赞。” 杨衡西咬牙道:“正因如此,梅晶护他像护自己心肝一般,连眼前线索都视而不见。” “梅峰长护短,在宗内也是出了名的。你们和端方对上,有苦头吃了。” 马红岳小心翼翼道:“既是如此,胡大人调查此事可也觉得为难?吕峰长那里……” 胡大人目光如刀,剜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怕了端方?如果他真有这些案底,那是再好不过,吕峰长必然喜闻乐见!” 杨、马两人顿时放下了心。这趟向巫贤峰求援果然没有做错,端方是梅晶最青睐的弟子,在拢沙宗也揽过许多风光,想来巫贤峰不悦他许久,这次一定想办法抄他的底。果然也只有巫贤峰的大能,才能与梅晶对抗啊。 “你们已经认定柳肇庆就是凶手,这几天都未寻到他一点蛛丝马迹么?” “当真没有,就好似这人从世间蒸发一样。”杨衡西摇头,满脸凝重,“悬赏令发出去,各路异士、各家商会也都加入进来。到昨天傍晚,他们也整合许多蛛丝马迹,推断柳肇庆就是凶手了,开始搜查十里八乡。” 第159章 哪个燕三? 截杀案过后,官署就发现,距离高头岭案发地不远的童遥村与闰和村,乡民身上带伤,经反复讯问,都说是两村为水源田地械斗。 当地民风彪悍,又是众口一词,官署寻不到其他证据也无奈。但异士们却不同,他们根本不讲究实打实的证据,直接将人抓来审问,什么五花八门的手段都敢使。 果然很快就有人招供,说村里其实过半青壮年都是山匪,平时种地,偶尔出去捞些肥羊,但鲜少害命。那天是被人雇去干一票大买卖,主事者不过三十余人,都是精锐,但人手不够,所以才找他们去。 结果,干的居然是杀人灭口的买卖! 事后那帮人又消失,但他们记得,其中有几人都是閬城口音。 从默默无闻的发迹到柳沛县一家独大,衡西商会的黑料不少,仇人更多,但提起閬城,众人一下就想起鸿远商会和衡西商会的陈年旧怨。许多异士都以为柳肇庆只是个风烛残年的富商,他们也想直接捉来审问,在官署介入前就能问出个大概,哪知到了閬城的柳家老宅才发现,人去楼空。 柳肇庆不知何时从宅子里消失了,下人或者解雇,或者发卖,只剩一两个看门人。并且众路神仙很快查明,柳肇庆早在半年前就开始变卖产业,因为动作隐蔽,时间又长,居然没人注意。 反正,柳老头已经带着他的钱下落不明。这个节骨眼儿上,他的嫌疑当然一下子放大了十倍。所以从这天开始,所有人都将目光定到了柳肇庆身上。 听到这里,胡大人放下牙箸,打了个饱嗝:“他既然提前半年布局,策划得应很周密,只有最后你们发布悬赏一事打乱了他的计划。也即是说,他早就想好了藏身之处,这会儿可不容易被找到。假设你们关于端方身份的推断属实……” 杨衡西紧声道:“不是推断,而是确定。他一定就是柳肇庆的孙子!” 马红岳拽住他,也拽掉了他余下的话。 胡大人冷冷看杨衡西一眼,不喜他打断自己的话:“……那么要抓住柳老头的最好办法,就是顺藤摸瓜。计划被你们打断,他们一定要再商量对策。你们盯紧端方,抓到柳肇庆的机会很大。” “我们也有此考虑,不过端方被梅晶委以重任,只有他监视商会的份儿,没有反过来的道理。”马红岳苦笑道,“他带人马赶去閬城调查,最迟今明就能回来。我们借机去找过梅晶劝谈,她虽没给我们好脸,但也告诉我们,跟着端方的几个同门也有监视之职,不会让他有独行、独处的机会。那即是说,梅晶对他也有所怀疑。” “梅晶的话要打折扣。”胡大人沉吟,“端方在衡西商会呆满一年,平时与谁走得最近?” 杨、马二人想了想:“他惯会伪装,对任何人都是亲善模样,但经您提醒再仔细回想,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