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拿手的就是天不亮开始泡米磨浆做各式凉糕,其入口冰润,解辣最好不过。 “不用。”黄大自己去后巷井里打上一桶水,咕噜咕噜喝掉半桶,这才觉火辣稍解。这会儿还是春天,井圈儿时常凝霜,打出来的井水犹是冰寒彻骨。 他松了口气,正想走回去,身后却有个人走了过来,在半掩的门扉上轻敲几下: “主人家可在?” 这一排铺子的后门都开在小街上,给店家起居之用,平时走动的人远不如老街那么多。赵丰开了这么久的铺子,后门从来没响过。 “有事?”他转头,看见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少年,年纪最多是二十出头,浓眉高鼻,眼睛有神。他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人。 如是客人,为什么不从正门进来? 这人往他身后看了一眼,鼻子动了两下,忽然问他:“鸡油辣?” “嗯?”赵丰一时没接到这个话头,愣了一下才道,“对!” “香是香,可惜没什么辣味儿。”这人面带遗憾。 赵丰终于忍不住道,“您这是?” “我想找你买点海椒子。”这人手里亮出一锭银子,“我初到春明城,这里伙食都要淡出……呃,都清淡,酒楼菜场,一根海椒的影子都看不着!” 海椒即是辣椒,最早是走海路运过来的稀罕物事,所以以海字打头。 “说的是,春明城人好像不食辣。”赵丰看了看黄大,“我这里还有指天椒,稍等。” 他转身到天井檐下,摘回一串晒干的辣椒,每根长不及尾指,色泽鲜艳如火。 希吉是有名的辣椒之乡,几乎人人嗜辣。赵丰背井离乡别的都没多带,只有自晒的辣椒忍不得撂下。 来到春明城,他就明白自己的决定有多正确:就像那少年所说,这里上至酒楼下至菜场,一根海椒的影子都找不着。 此物无论在千食国还是句遥国都非本地特产,也就是三十年前才从北方传入,句遥国根本还未流行起来。 黄大只看一眼,就觉得自己鼻尖又要冒汗。 那少年却是满脸惊喜:“你竟有这等好东西!”一把将银子塞进他手心。 赵丰却往外推:“小东西,不值钱,你只管拿去。”顿了顿又道,“有了这个,哪怕是配着馍馍都有味道。” 少年大笑:“说得是极!这东西就是给我续命,否则都要吃不下饭了……这钱你一定要收!” 黄大随着两人动作摆头,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莫名觉出这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点惺惺相惜,就连推搡的动作看起来都像手牵手。 不就是能多吃几尾辣椒吗,有什么了不起!他不服气。 最后少年看赵丰拒绝得坚决,只好收回银子。几尾辣椒干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没必要太过计较了。 “这样罢,有事可以到莲塘街东起第二扇门里找我,我姓哦……我姓风。看在这些辣椒份儿上,我会尽力。” 又姓风! 这城里到底有多少人姓风,为什么他成天都能遇见?赵丰正要开口,巷头又转过几个身影,急急向这风姓少年走来,一边道:“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出来了!须知外头……” 话未说完,他们一个拐弯,看见了赵丰、黄大两人,立刻住了口,转而对少年道:“该回去了。” “回吧,回吧。”少年摆了摆手,“我就出来买点东西,马上即回,头尾要不了几刻钟,怕什么!”说罢向赵丰两人道了个别,又道,“指天椒吃完了再来找你,下回请收银子。” 赵丰点头,他就随那两人走了。 转眼,这几人都没了影子,但一阵风吹来,还是将他悻悻的声音送到: “十几天清汤寡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