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红磨村人依旧笃信不疑。针胎花在红磨谷的超常存在,本身就是神迹的证明、花神存在的证明。 何况花神池里浸物不腐,又是一记佐证。 千岁眼珠子转了转,还要发问,这时外头却有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过不了多久,周大户的房门就被砸得咣咣作响,叫唤声更是震耳欲聋。 即使村里的规矩没有城里大,仆役通常也不敢这样侵扰主人,除非兹事体大,比如这一件: “老爷,不好了!东边的针胎花林着火了!” 这几个字一下将周大户砸醒,他一个激灵,睁眼猛地坐了起来! “不好,我们的仓房和花林!”他来不及整理衣物就冲了出去,“快快,快去救火!” 与他同样着急的,还有燕三郎和千岁。 两人悄悄溜出周宅,发现东边的天空果然被火光映红,整个红磨村都乱成了一团,无数人提着水桶盆子就往那里赶。 千岁的脸色也不好看,不假思索抓起燕三郎跳上树梢,流星赶月般往东奔去。 底下人潮汹涌,她在树尖行走,这等人仰马翻之际,谁也没心思抬头往上看,自然发现不了她的行踪。 燕三郎分得清轻重缓急,这时倒是没多大意见。 越往东走,火光越发明亮。只用了几十息的功夫,她就赶到了着火的花林。 火势熊熊,至少烧着了十亩,并且还有往外扩散的趋势。红磨村人见花树着火,就仿佛见到自己命根子着火,二话不说冲上来扑救,却被有备而来的官兵拼命拦下。 底下场面极度混乱,着火的花林,混战的人群…… “见鬼了!”千岁立在枝头,恨恨骂了一句,“哪一个是周家的库房!” 村子东边地气阴湿,早被开垦为大片针胎花林。各家在这里拥有的份额不同,少则十余棵,多则数百棵,于是都在自种林边缘建起仓房,体积不大,可是星罗棋布,从千岁这角度看下去,至少一眼看见了二十几个! 林子的主人自己不会认错,因此仓房上头可没什么门牌标识。眼下大火漫天,已经吞没了不知多少仓房,连千岁也没把握在大火烧尽之前搜遍。 燕三郎的回答只有一个字:“找。” 事不宜迟,千岁跺了跺脚,抓着燕三郎就凌空飘了下去,随机落到一家库房门前,一腿踹开了木门! 呼地一声,火星子伴随着烟尘扑面而来。 千岁身化红烟,飞快转了一圈,板着脸出来了:“空的,下一家。” 不须她指派,燕三郎和她分头搜索。 时间太宝贵了。 连看了七、八家,仓库里都堆着杂物,并没有针胎花。 这时火舌往东蔓延,不知又吞掉多少林地和仓库。燕三郎看这火情也知道起火绝非偶然,九成是官家所为。否则现在虽是秋季,但前一段时间暴雨留下来的潮汽仍在,红磨谷又向来阴湿,哪会轻易就着火? 火势这样猛烈,怕不是添加了助燃的油剂? 又一个货仓着了火,燕三郎看了一眼,本不想近。这仓库太小,最多是三五平方,不大可能是周家的,也不可能放下百来斤针胎花——这东西晒干以后质地轻盈,一百斤可是整整几大捆呢。 不过他还未走出两步,耳中突然听到火舌的毕剥声响当中,居然夹杂着尖细的咳嗽和求救! 仓房里有人! 燕三郎脚尖一转,毫不犹豫地掠了过去,也像千岁那样一脚踢开了木门。 热气与烟气奔涌而至,到处都是一片火光。 燕三郎俯身掩住口鼻,低喝道:“人呢,过来!” 话音刚落,一个小小身影就踉踉跄跄扑了过来。 是个孩子,最多四、五岁年纪。 燕三郎一把抓着它肩膀,将它拖出仓库。M.xiaPe.CoM